“啊,那要和他套近乎岂不是比雷老虎还难?”王裙受她影响,也压低声音道。阿冉姐诡秘笑着:“要和人套近乎,就得先要知其本性与习**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妹子,你有求于人家,是要动点心思。不过嘛,好在你这事对于他们人事来说是小事一桩,公司流水线正好缺人,你只差个让他们不皱眉头的借口而已。”
“啊勒的!”王裙烦躁的抓着头皮忍不住怪叫道。
阿冉姐笑着拍着她的肩头眨眨眼:“职场法则,不要在背地议论领导和同事!好了,你心里想想怎么做吧,但记住嘴巴要牢,切勿乱说,这世道既防隔墙有耳,又得担心祸从口出。有许多事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比撕开坦面要好得多。”
“是,谨遵阿冉姐训导!”王裙给她行了个大礼一脸正容的道。阿冉姐气的直掐了她几把笑骂道:“我就喜欢你这直率老实的性子,但怕你以后吃亏,提点你两句,倒好心被你当驴肝肺来消遣我!死丫头,没良心!”
王裙和她打闹一会,各自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想起刚才阿冉姐关门的举动,又想起她说的隔墙有耳什么的。看样子要私下会陈云朴才能避嫌!在床上翻来覆去两下,忍不住又烦躁起来。心里怨恨着林卓,若不是他,搅的自己现今的日子鸡犬不宁。卯足劲儿的帮他找工作,就想远离这衰神的魔爪,熟料好不容看到一个希望,希望却开在绝望的边际。
她自小就不是那种善于交际的人,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唇舌笨拙,大脑迟钝的模样。她自卑心强烈,每一次与陌生人的对话她都显得慌乱,有想要逃离的举动。又害怕拒绝,所以极少开口找不相熟的人帮忙。但她偏生还有一种不服软的性格,这就促使她拥有冷热双重的性格。与她相熟的人,觉得她是一位开朗健谈的人,一面之缘或者不太熟的一定会觉得她是内向害羞而话少的人。
总而言之,让她主动去带有目的性接触一个人,对她来说是一项高难度的挑战,甚至高出她所能承受的底度。这一次,她面临的像一场战争。不打,她就会被敌人吞灭,打,又势力孤单必须结一盟友才能力挫敌人。可是求盟途径万难,她如今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教她如何不愁?
在王裙绞尽脑汁想着如何“邂逅”陈云朴,林卓因为要养伤没法去外头‘胡混’,不得已王裙又做了他的饭票。这使得王裙心头那点退怯之意荡然无存,一振士气她卯足劲儿的打听着陈云朴的个人信息。
“喂,想什么?快吃!”耳旁传来林卓不耐烦的催促。王裙暗地里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满腹不满的哼着,想什么!想着怎么把你这个混蛋弄进我们公司去!当然,她的牢骚只敢在肚里翻腾,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招惹他。对付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硬抗,只能想法子远离。
林卓这厮说来也奇怪,王裙为他着想提议每天下班后打包一份晚餐送给他,他却不愿意!非得每天准时守候在王裙下班途径的一个三岔路口静候,这令她着实恼火!并非她王裙心肝好,不辞辛苦把食物送到他手上,而是她害怕每天与林卓吃饭被熟人撞见!也许这算一个理由,还有一个她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害怕见他!
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林卓对王裙的态度虽算不上温和,但也不是凶神恶煞。他懂的说谢谢,足以证明此人还是有良好的修养,他亦也不似一般街头混混满嘴的污言秽语,更加说明此人具备起码的素质。说白点,王裙若没撞上他的血腥事迹,肯定不会相信这样的青年会与黑社会沾边的。唯一的解释王裙知他那些事迹,无疑加重内心的惧怕。心里有阴影,就算林卓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她眼里估计看到的仍旧会是獠牙尖锐、面目狰狞的他。
“你倒是棵奇葩。”
“嗯?”听他突然莫名其妙冒出这样一句话来,王裙抬起头照旧不直视他的眼道:“什么奇葩?”话刚落音,忽而眼角不经意间捕捉到一个人影,也就那惊鸿一瞥,她失控的站起来,迅速从口袋掏出十块钱放在桌上急促道:“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不等对方出声,王裙已经跌跌撞撞跑出面馆大门,不消一会,人来人往的路上没了她的影子。
林卓碗中的面条早已吃光,等的就是桌上那碗还剩大半面条的主人。如今,主人已走,他并未起身,用沉静的双眸静静的注视着店外涌动的人群,似若有所思,似惘然若失.....起身,将双手插入口袋,抬起头容颜沉浮如平镜,波澜不惊的离去。
这条路本不该有灯盏,它的亮堂种错了地方。这条路应该是黑的,打破它的黑暗,它会粉碎一切.....
看错了么?回到宿舍的王裙依旧忍不住质疑自己。这几日为了能和陈云朴套近乎,她几乎是不放弃任何机会。食堂吃饭、去财务部领出库入库单,她都会偷偷打量他的身影,恨不得将他的面相背影烙在大脑,以便上班路途或下班路途能第一时间认出他,制造“偶遇”的机会。
心不在焉的拿着盆走到公共水池,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面店外,那个身影真的很像他,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见鬼!郁闷的拧开水龙头,王裙潜意识又将头探下楼梯口,突然惊叫道:“妈呀!”,头倏地伸回来,深呼吸,拿手拍着胸抚顺着心口那股吓出来的恐慌。
一道身影这时却不紧不慢的踱上来,踏完了四楼最后的一个阶梯止住步伐望着呆若木鸡的王裙道:“没吓到你吧?”
音质淡淡,神情也淡淡。王裙看着他,就像看到一株大树长得枝繁叶茂,却感受不到生命之息跳跃的现象。
“你.....好!”憋了半天,舌头总算卷出句话来。
陈云朴点点头开口还是那般的淡淡:“听说你找我有事?”
王裙老毛病又犯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场景,这句突兀的问话,还有这个横空出世的人,这一切都令她措手不及的慌乱。
满头的冷汗将额上的碎发融汇成一撮一撮,都忘了伸手去抹一把。只见陈云朴的眼神逐渐的沉下去,王裙神经一绷,脱口道:“啊,是这样的!我表哥从老家过我这来的时候,钱包被小偷扒了,证件和钱都在里面。他性格傲气,不肯要我钱,也不肯回家,想要找份事做,可没身份证没单位要他。所以.....唔,.....所以想请你帮个忙,让他进我们公司。”
一股脑的说完,虽有点如负释重的感觉,可陈云朴的沉默顿时让她跌入慌张失望的深渊。她大气不敢喘声,唯恐喘口气就会颠覆一些什么似。
陈云朴慢条斯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用着他惯用的表情‘淡’道:“这样啊,可是办公室的人员早已饱和.....”
“不不不,他做个流水线就好了!”
“喔,那没问题呀!你明天带他来找我吧。”陈云朴扔下这句话转身就下楼,王裙此刻像中了五百万亢奋的道:“谢谢,谢谢你!”
陈云朴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又看了眼她身旁的水池,最后唇角微微上扬‘淡’道:“你可知你浪费了多少水么?”
“啊?”王裙就这样,大脑似乎永远跟不上别人。陈云朴耸耸肩指着不断溢出水的盆,王裙顺他指向望去,脸顿时犹如煮熟的红虾,赶紧拧住龙头,再次回头却发现他已经走到三楼梯口处,消失而去。
表哥
今早太阳如常的从地平线跃上来,耀眼的挂在天边。7点的街道涌动的都是工业区内的上班族,大多的方向几乎一致。不过今儿走在这条上班的路上,似乎总觉得有些反常。王裙纳闷的蹙着眉瞟了瞟跟在身旁的林卓,再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发现她们起码回过头看了三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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