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王爷去陪余管家吧,臣妾要歇息了。”
王爷?臣妾?赵不逾眉头蹙的更紧,脸色更加阴沉。
“虽说今天没能成亲,可这圣旨已下不得违抗,王爷今晚大可把名分坐实了,明日进宫对陛下和皇后也好交代。”这话赌气的成分居多,她说的酸溜溜的,掺杂了太多太多的晦涩心情。
还有一道声音,在心底的角落呐喊,混蛋赵不逾,今晚敢走出房间门,她定和他没完没了。
她这么一提,赵不逾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明日进宫面圣的事,懊恼的抿着薄唇,怪自己太过大意,唉,他需要冷静下来,想想明日如何处理,把当前的事做个了断。
“你……”花葵傻眼的看他真的转身就走,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你你,赵不逾?”他不做停留,充耳不闻的离开,“赵不逾,莫离,阿离?”
那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花葵仍不相信他就这么走了,今儿是她们的新婚夜,丢下她一人在新房,让府上的人都怎么看她。
“你就没话可说吗?”对着空空的大门她扬声道,片刻后听春红小声回道,“王妃,王爷今晚在书房过夜!”
混蛋!一扬手,扫掉桌上的凤冠,杯子碟子也随之扫落,碎了一地,春红小跑着进来,瞧这满地狼藉,立即找来扫帚清扫,只是那凤冠正中镶着的凤头不堪落地一击,折了下来。
“王妃,这?”这凤冠是御赐之物,现下损坏,可是对陛下大不敬。
“放哪儿吧,你下去,不用伺候了。”花葵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绕着房间走了好几圈,浓烈鲜艳的红色太刺眼,和她沉重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只是用心守护,不想和人分享,这样也是错吗?”
不知来回走了多少圈,她累的再已无力气站着,扶靠在长案上,恍然的注视高燃的红烛。龙凤烛,成双成对,可地上的倒影却是孤零。
罢了,这新房不待也罢!脱下红装,换上一身平日穿的衣裳,她去找壮壮一起睡。
翌日,天色未大亮,黎明前的静寂被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今日要进宫面圣,春红打了洗脸水要早早的为王妃梳妆打扮。可房间里没人,被子褥子铺的工整,无人动过的痕迹,那喜服搭在椅子上,独独不见王妃的身影,春红里里外外的找了好几遍,急寻不想好身影,只得赶紧禀于王爷。
赵不逾亦是刚起chuang,听说她人不见了,衣服胡乱往身上一披,趿着鞋子就去找人。
新房没人,旧院子没人,湖心凉亭亦是空空,此刻天已大亮,望着徐徐升起的朝阳,赵不逾无比忧心。去哪儿了,为昨天的事生他的气吗?
她会不会……一怒之下走了?这个念头窜入心头,他心凉了半截,不,她不是这样的人。壮壮,对,他怎么就忘了儿子。
匆匆折回旧院子,气喘吁吁的推开壮壮的房间。
屋里没人,他心一沉,她是不是带着壮壮走了?疾步走到chuang榻前伸手mochuang铺,他又松口气,还是温热的,说明人刚起chuang不久。
没离开就好,只是他们人呢,又去了哪里?赵不逾又要出去找时,郭槐安迎面而来,欣喜道,“王爷,王妃找到了,现在就在新房内。
抹一把额头的虚汗,他总算能放下心来,扶着门框粗喘几口气,平复好心情后,他踩着步子回新房。
花葵气的几乎是一宿没睡,现在脑袋疼的厉害,可因要进宫面圣,只得耐着性子让丫鬟为她打扮,壮壮坐在圆桌上,够不着地的小短腿晃啊晃的,手上捏着点心不停地往嘴里塞,圆圆的大眼时不时的朝她瞄,他敏~感的察觉到娘有些不对劲,不敢去闹她,只是偷偷看两眼。
春红手脚麻利的收拾妥当,花葵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后勉强颔首,脑后的长发盘成妇人髻,插着蝴蝶步摇,她稍移动,那蝴蝶似要展翅而飞,金蝉点缀在两侧,正中卧着镶着宝石的金蝉,一头金制的饰品在晨光下闪闪发光,花葵想起寺庙里镀金漆的大佛。
“壮壮,娘好看吗?”在儿子跟前转了两圈,她笑着掏出手绢擦掉他嘴角的碎屑,“别把衣服弄脏了,你要进宫见皇爷爷的。”
“好看。”拍掉手上的碎屑,就要往衣服上抹,想到了娘的叮嘱,就在她的手绢上抹了抹,死盯着她发髻上栩栩如生的金蝉,“娘,知了,我要。”
这纯金打造的金蝉,两颗红宝石做眼睛,蝉翼上也点缀着同色的宝石,一瞧便知价值不菲,可花葵并不在乎,从发间拿下来给他玩。
“娘,不会飞。”
“这是金子做的,不是活的,当然不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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