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分难舍地离开彼此的唇,她将脸埋入他的肩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哽咽地说:“我爱你……也谢谢你爱我,不管以后我们会不会见面,我都不会忘记你……”
她感伤的告白让他的心头沈甸甸的,明知道两个人都为彼此动了情,但这份爱来得太过意外,他还没有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让一个女人进入心底这么深的程度。
说到底,他还是对爱情没有信心……
“对不起,我……”她抬起脸,胡乱地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你看过‘金玉盟’这部老电影吗?”他轻声地说。
她点点头。“男女主角在邮轮上一见钟情,但因为彼此都有婚约,所以他们约定要是半年后两人都结束了身边的感情,就在帝国大厦见面,共度一生……”
她会记得这部电影是因为这是她母亲最爱的影片之一,她小时候常常腻在母亲的怀里一起观看,不过这一切全都在母亲抛下她后,成为既悲伤又甜蜜的记忆。
“三个月之后,如果我们对彼此仍有感觉,还想延续这段感情,就在西尔饭店的空中花园见面好不好?”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的不确定。
三个月的时间够他沈淀思绪,厘清这段感情到底是一时的激情,还是他生命里的真爱。
“嗯。”她点点头,但心里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赴约。
她隔着氤氲的泪光凝视着他的脸庞,一副想要把他的身影牢牢地烙印在脑海里似的。
机场的广播催促着通往奥克兰的旅客准备登机,她拎起行李箱,依恋不舍地抽出被握住的手。
“再见。”她很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想让他永远记住自己微笑的表情。
纪行颢陷在浮动的人群中,朝她挥挥手。
然后,她跟着一群旅客坐上通往奥克兰的班机,当飞机腾升到三万呎的高空中,所有曾经熟悉的景致,全都变成汪洋中模糊的小点。
她将从天堂返回人间,由谎言跌回现实,而对于和纪行颢临走前的约定,她也不可能会去赴约。
在大溪地两人是一对亲密的爱侣,没有经济上的压力与琐事的烦扰,他们只要尽情地相爱就好。
但在台湾,她只是一个卑微的管家,根本衬不上他。
她忽然想起美人鱼的故事,梗在美人鱼喉间说不出口的就是她的真实身分,而如今她没有勇气面对纪行颢,也是因为她的身分。
她决定把这份爱埋在心里,认真工作,重新当回那个乐观开朗、有理想、为抱负打拚的陶颖洁,而不是悠游在爱情海无忧无虑的美人鱼……
第六章
台湾
炽热的艳阳穿过玻璃帷幕,映在一间布置雅致的小套房上,不到十坪的空间里摆放了一张单人床、衣柜、双门小冰箱、裁缝机,还有堆着一迭图稿的设计桌,矮柜上的史奴比闹钟指着八点钟,不断地发出恼人的叫声。
“哔——哔——”
隆起的被单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在柜子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到闹钟的按钮,但闹钟却突地滑下矮柜,不偏不倚地砸在陶颖洁的额头上,她吃痛地闷叫了声,这一痛,也将她从梦境拉回现实。
她按掉闹钟,恍惚地坐在床上。眼前没有蔚蓝海景,也不是五星级的度假饭店,而是她租来的小套房。
她走到浴室,挤了点牙膏在牙刷上,开始刷牙,看着镜中五官清丽但满嘴牙膏泡沫的自己,忍不住又想起在大溪地度假的时候,她就像一个爱闹不听话的小孩,常会趁纪行颢在刷牙时,故意挤到他的身边,和他抢水龙头。
有一次,她还撒娇地帮他刮胡子,却不小心划伤了他刚毅的下巴……
过去的甜蜜记忆一一浮现她的脑海里,明明已经离开大溪地快两个星期的时间,她的心却还是沈溺在他温柔的宠爱里,无法自拔。
对于两人在西尔饭店的约定,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赴约,对她来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旅行中的一幕风景,再美都带不走,只能成为她心底永恒的记忆。
洗完脸后,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窄裙迅速换上,然后坐在镜子前化好淡妆,将鬈曲的长发扎成发髻,拎起手提袋,捞起桌子上的钥匙,锁上门后,便迅速走下楼。
她坐公交车来到市区一间旧式的商业大楼,搭电梯到三楼的“迪克全能管家服务中心”后,便推开透明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早安,颖洁。”柜台的总机小妹向她打了声招呼。
“早安,迪克进办公室了吗?”她放下手提袋,拿起卡片,打卡。
“他还没有进公司。”总机小妹说。
“迪克全能管家服务中心”成立近十年,现在的负责人张迪克是颖洁的大学同学,两人在念服装设计系时便建立起革命情感,所以当张迪克成立了这间公司时,恰巧陶颖洁也要找一个稳定、有固定收入的工作,所以他们便一起在“迪克全能管家服务中心”打拚。
从大溪地返回台湾后,她在MSN上遇到在法国留学的大学同学,告知她“巴黎国际时装艺术学院”与知名时装品牌联合举办了一个时尚设计大赛活动,目的就是为了要甄选来自世界各地优秀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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