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完全预料不到危险即将降临。因扎吉给他分了一根白面,虽然一点味道都没有,但面对于一个陕西人来说,永远都有特殊的魔力,意大利面也不例外。
“你居然喜欢吃这些。”因扎吉很意外,他不吃酱料主要是身体原因,如果不是害怕肠胃受不了,他也想吃有味道的食物。
安东假装抹眼泪,“不,只是太想念碳水的味道了。”没有酱料也没关系,只要来瓣蒜,他都不敢想象这有多吃。
一天涂两次药,背后安东够不到需要别人帮忙,白天他会去医疗室,经常能碰到过来复检的阿尔贝蒂尼。阿尔贝蒂尼受伤了三个多月,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不过现在还在单独训练,安东很少看见他。
队医帮他涂完药,安东把衣服拉上,仍然趴着不想动,上午的训练已经结束,下午是战术课,可以不用跑。
阿尔贝蒂尼走过来拍拍他,“起来去吃饭了,我刚才听队医说,你身上的疹子快好了,再来两天差不多。”
“真的吗?”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身上很痒却还要忍着不去抓,安东感觉很受罪。
中午吃饭还有新的好消息,营养师大发慈悲,今天他可以和别人吃一样的东西。加图索他们看到之后都凑过来,要从他的盘子里把烤肉分走,被挨个拍开。
下午训练课,他本来想躲到最后去,反正作为替补真正属于他的战术安排一般要在上场前才能知道,结果被安布罗西尼拉住,只能坐在前面。
好几个人从他身后路过,安东还总觉得后面有人盯着自己,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衣服穿得有问题?安东想伸手捋一下,安布罗西尼立刻拦住:“不要抓,队医说了好几次。”
“那你帮我看一下我后面有什么吗?”他转过身子,安布罗西尼一本正经地看了两眼,“什么都没有。”
那我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安东还要纠结,特里姆已经走了进来。
安东这几天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教练长着圆圆的头和圆圆的鼻子,可能因为上了年纪,一脸横肉看上去很不好惹,一张嘴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
他开始讲话,大家都恢复安静。但安东总能听见背后有人在窃窃私语,声音很小,除了他没有别人注意到。
战术课大概一个多小时,结束之后下午就没别的事了,大家陆续离开,想着去活动室找乐子。
安东还在想着刚才讲的东西,突然听到快门响的声音,还是在身后,他立刻回头,加图索手里端着的相机根本来不及放下。
“你在拍什么?你哪里来的相机!”安东立刻伸手去抢,想看看自己被拍了什么丑照,加图索立刻把相机还给摄影师。摄影师心惊胆战地抱着自己的宝贝,他是俱乐部安排过来拍训练画面的,结果牵扯进了球员的恩恩怨怨之中,悄悄记录下了完整的整人行动。
安东又侧过头去看后背,伸手抓下来了好几张粘着的字条。周围有人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剩下的已经开始笑了。
“嘿,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没有’!”安东把手里拿着的东西在安布罗西尼面前晃,马西莫看上去浓眉大眼的,他还以为是个正经人呢。
字条最后数一遍有十来张。“都是谁干的?”安东的眼睛扫过每个人。
舍甫琴科摊手,“一人一张,我也是看别人贴了我才贴的。”
其他人也都这么说,所以最后甚至找不出来谁是第一个。“你中午过来吃饭的时候背上就已经贴了两张了,”皮尔洛记得清清楚楚。
安东很无语,这么算下来起码全队一大半的人都来玩这个游戏了,“你们什么时候贴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字条上写的都是单词,“溪流、呼吸、玫瑰”安东挨个念了一遍,“你们好无聊,我就是不会弹舌而已!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
这些词的共同特点都是“r”开头,意大利语这是一个大舌音,但是安东从小都不会发,只能发成“l”。
但事实就是,他是全队唯一一个不会弹舌的。
“这有什么难的,”加图索开始给他示范,“把舌头顶住门牙,然后吹气。”
安东白了他一眼,“你觉得这些方法我没试过吗?但就是学不会,我也懒得学了。”
“我听说现在有专门的诊所,可以治疗不会弹舌的症状。”
“谢谢你,鲁伊,但我觉得这应该算不上是种病。”
“rui(鲁伊)也要弹舌,你叫错了!”这又笑倒了一片。
“你别贫嘴了,赶快学吧。”舍甫琴科拽着他看加图索,加图索就又把头仰着张嘴给他做示范。
安东一百个不愿意,“这也太弱智了”
“其实还有个办法,”因扎吉灵光一闪,“找一个姑娘接吻,让她教你怎么弹舌头。”
众人于是发出怪叫声,安东目瞪口呆,安布罗西尼还接话,“听上去好像确实挺有用的,你可以试试。”
“不要教坏小朋友,”阿尔贝蒂尼阻止他们,他其实就是第一个贴小纸条的人,“安东是不是还没女朋友啊?”
加图索大惊,“什么,安东没有接过吻吗?”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不要乱造我的谣!”安东大喊,“再说了,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处对象。”
这句话对于在场的每个人平等地造成伤害,大家一哄而散,谁还没年轻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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