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杬拍了拍秦松的肩膀,平静说道:
“此事该是要先和秦伯伯言名,但报丧军出行,代表此事已非是你我两家所能左右结果或阻拦的。”
秦松深吸了一口吸气,也是自觉情绪有些激动,冷静下来平复一阵后后,瞬间就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力。
李杬看着他的模样,深深叹了口气。
有时候事情是经不得细想的,若是趁着一腔热血盲目去做,许还能起好头,一但冷静下来,顾虑变多,可能连去做的勇气都丢掉了。
“秦家如今已不比从前,此事若是为真,只有一人能救王廷尉。”
李杬向来冷静,做事条理清晰,若是事不可为,他许会尽力,但绝不是会强求的性子,因而每每都能独辟蹊径,找到一条出路。
“谁?”
秦松抬眼问道。
“王泠。”
李杬脱口说出一个人名,正是王崇的胞兄,王氏子王泠。
“王泠?”
秦松皱眉,他从父亲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年王家一门双星,除了位高权重得运登天的王崇之外,王家实际还有一位公子名叫王泠。
只是其自幼便疏离家室,亲近玄道,行事风格怪异,端的是与众不同。
秦伯泰曾形容他“性薄而情怠,难与人交流”,传其仅对生母胞弟略有不同,其他一概漠视。
王泠的冷漠,在弱冠之后更甚,一度远走他乡遍游天下,仿佛不在乎周遭的任何事物,这么多年来,除了王崇病危时其自朔洲远游归来过一次,秦伯泰一次都没见过他返家。
秦松此时想起,若说小道童口中“注定要的”那个人真实存在,应该就是像王泠这般无欲无情的人才对,自己根本排不上号。
“可他如今早已离家数十年,谁还能寻得到他?”
秦松有些无奈,他确实不知该如何找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倘若真的能寻到其人,凭其如今在世间传回的零星片点的景况,相助王崇脱困应该不难。
秦松说罢,独自仰天长叹。
李杬却是不紧不慢的笑了起来,“你忘了,王泠如今是天官,我曾听秦伯伯说过,现今他任朔洲‘谛命’,是当今玄门数一数二的高士,此事若是为真,定然瞒不过他。按他当年远游万里返乡搭救胞弟的性格,知晓此事他自会回来。况且王郡守此刻是否遭难还未可知,要知三元关乃是郡守的发迹之所,那里的关镇也并非等闲之辈,恐怕报丧军不会轻易得手。”
李杬说完,秦松张了张嘴,却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当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此事原原本本、原封不动的告知与秦伯父,其他的事情,交由大人们去定夺就是了。”
李杬说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说道:“别垂头丧气了,你不是要请我们上明月楼?还等什么,我都饿坏了!”
“你!”
秦松伸手点指着身前少年,虚点了两下后,又颇为无力的摇了摇头,没精打采的。
“那我是如何也帮不上一点忙了?”
李杬笑了笑,促狭的对他说道:
“你秦大侠不需自己出手,烦心事自会化解,这还不美?”
秦松知道被他调笑,气的上前锤了他一拳,恶狠狠地说的道:
“来日我若登高位,定叫这等贼军不敢入关内半步!”
小道童在旁举着沾满灰尘的糖葫芦,一双炯炯大眼盯着原本透亮的红果儿,目中满是怜惜。
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对着糖葫芦“呼呼”吹气,试图吹掉上面的尘土,听闻秦松发恨,他略微抬眼,随即愣了一下,脆生生地开口说道:
“他们本都没有走路,是骑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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