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峥蹙眉片刻,隔窗吩咐文英去拿些膏药来,…到底还是不忍心………掀了被子,将她身上从头至尾都擦了一遍药,手指停在身下那处,虽说是抹药,却更像是姿意戏弄,深深浅浅,只弄的她忍不住绷紧了身体,肤色顿时粉泽,出了一身热汗……他却一本正经站起身来,道:“早点起床,给父亲大人请安去!”
英洛自然愤愤不平,爬起来穿了衣裙,与他磨蹭着过去,正碰见了夏友亦在英田处。
成亲日久以来,夏友极少像今日一般在英田处久待。今日也不知是怎的,一夜难眠,晨起梳洗已毕便来到了英田处请安。起得绝早,他去之时英田正在梳洗。好在两人一向亲如父子,倒无需太多礼节,爷俩一起用膳完毕良久,方见英洛与周峥二人相携而来。
周峥一夜休整,早将征途之色尽除,神采奕奕。倒是英洛,双目困倦,纵是轻搽了胭脂亦不能遮掩这倦色,坐在英田面前一时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尚书大人慈爱的谴责道:“洛洛,仪态!”
夏友见之,心下一时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日虽是旬假;到底周峥是初回京,边关守将回京本就是一件大事,他自然要进宫去面圣。英洛守在他身旁,将那些叮嘱的话说了一箩筐,犹不放心,最后还要道:“不如由我一同陪你进宫面圣吧?!还是这样保险!”
旁边夏友“哧”一声笑出声,道:“从来没见洛洛这样婆妈过!大哥不过是进宫一趟,怎么瞧着就似有去无回似的?你快快将那一幅腔调收起来,大哥几十万大军之首,胆子没你想的那么小!”
英洛方省起自己今日竟有话痨的迹像,及早打住了。只眼巴巴看着他出了府门,身后军士紧紧尾随相顾,一路去了。
这里夏友见得周峥已经出了门,笑得极是不怀好意,道:“洛洛不妨跟我去一趟,我那里有一些好东西,去看看?”
英洛不疑有他,自然乖乖跟随。进得胜仙居内,也不见侍侯的人在眼前。他冷清惯了,身边只有一个 ,这会子竟也不在眼前。自英洛搬过来住之时,丫环仆妇总有个把,那是英田怕她身边没人侍侯,挑的人都是府里拔尖的人才,侍侯的自然妥妥贴贴。
“你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她颇为奇怪,不由多了句嘴!
“哼………”那人冷笑道:“前几天落洛还说这是我们的窝窝,怎么这会子就变成‘你这里?’莫不是大哥回来了,你觉得我这里便不再是你的窝了?”
纵是迟钝如她,亦听出这言语里面的味道不对,她顾不得计较这些,上前亲热缠挽着他的手臂,道:“衡哥哥说哪里话?我不会因为峥哥哥回来就疏远了你!难道……你会?”
那人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不甘不愿道:“我……自然不愿意!”语罢将她紧揽在怀中,唇舌往下,只往她脖颈之处吻去,那里有个青紫的印子,依他看来极为碍眼!
女帝今日大概心情不错,被小黄门从御花园挖出来,扔下美人侍君前来见这位名震南北的大将军,居然也没恼。
从前她求亲之时其实从未细看过这位青年将军,今日见他虎躯巍峨,推金山倒玉柱,恭恭敬敬跪拜于她,心下不由感慨良多。偏她还要做出一幅不曾觊觎臣下之夫的样子来,不过是将目光在他面上溜一眼,不防这目光便再也扯不回来似的,怎么都无法从他面上挪开!
名震疆域的平狄将军,面上却是飞眉入鬓,凤眸含辉,眸光清平严正,竟是数得着的奇美。因着长年军旅生涯,肤色偏蜜,整个人透着一份坚毅,正是擎天玉柱般立于眼前,这样男子,母皇竟然指婚给臣下,可见真是老痴钝了!
不提李晏如何腹诽先帝,面上还要假意与周峥盘旋,捡那入耳的话来说,总也是闲话家常的样子,竟是说不出的亲切怜下。
周峥惯见风霜剑雨,被这样温柔目光注视过的,统共不过是自己母亲与英洛,还有小妹周清瑶。此时不防被女帝这目光盯的心内泛寒,对这位新帝竟是殊添了许多厌恶之感,只觉不堪大任,竟是连李岚的一半都不能比!
这次新君旧臣会面,气氛虽说空前热情,但结果其实并不良好。周峥出宫回家,再见英洛,更觉娇妻难舍。如此夫妇二人整日粘在一起,有时虽也唤人请夏友过来,到底英洛与夏友失了从前二人初初成亲时的亲密,无端生了闲隙。
这样子过得两月,中间也有几日英洛是宿在夏友房中。他虽在房中亲昵,但等英洛出了胜仙居的大门,便冷漠一如从前。
日子过久,英田看出了端倪,虽叹自家女儿风流情债,倒底不忍苛责于她,只将她叫书房去提点一番。
说到夏友父母,便提到:从前英府与夏府,还有江宁府的梅家,三家世代交好,先帝在位之时,只因夏家得罪了权贵,带累了梅家,使得两家都被抄家下狱。
说起来,梅家家主娶的正是夏家的女儿,也正是夏友的姑姑。而这梅家嘛……英田大概深思良久,方道:“梅家正是你哥哥自小订亲的人家。梅家姑姑生的女儿,名唤梅清的,便是你未过门的嫂嫂!那件事情落得个家败人亡,这些年来为父四处遍寻,总指望将这梅家一脉香火给接续下来,哪成想,梅家人根本就失了踪影!”
而夏梅两家下狱以后,夏友便是他花了经年所积钱物,偷天换日,将夏友从死牢之内给救了出来!
这件事情,其实说来很值得先帝拿来砍头,杀鸡儆猴一番。
当年只因英田在刑部,年轻气盛,本有一平天下冤狱的抱负,哪知道迎头受了打击,夏梅两家案子虽疑点重重,但上面有人金口玉言,臣下不得再干涉,他唯有将一家大小英氏宗族的命都赌上,花重金将夏友自狱中带出来,养在府中。他后来思前想后,便辞去刑部职位,上奏调往礼部。
礼部之职虽说是个繁琐不堪的职务,所事所务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皇家琐事,但比之后部与刑部的人事关系与事务,简单到足以让他的精神松驰。英田便在这位子上一年年踏踏实实干了下去,终于有一年升上了尚书之位。
这些事情,英田从前没讲过,便是之后亦没讲过,他当时却讲的极为详细,有一段话英洛后来每每难忘。那句话道:“洛洛,你不曾知道,衡以前是父母掌中宝贝,抄家之时他竟不哭,便是后来在狱中,他亦表现的太过镇定。不过几岁的幼子,正是稚嫩时候,被我从黑黑的天牢之中带离,竟是一声未吭。只朝牢中那血肉模糊的父母磕了头,便跟着我走了!这孩子委实可怜!………洛洛,你要善待于他!我早知你的心在周峥身上,但到底你娶了他,还是要将他放在心间为好!”
英洛苦笑,道:“父亲说哪里话?!女儿一直是将衡放在心里的,怎么会不待见他呢?!”
那个人,孤僻怪异,她亦忍了。从前忍着,只是因为惹不起,而今忍着,却是因为怜惜与爱意那样小小孩童,他是如何做到将这一切深埋,不动声色的长大?
那一夜她宿在夏友房内,将脑袋深深埋进他的怀中,禁不住泪流满面,只觉心里竟是钝痛的!
惨 案
宣熙元年五月端午,曲江池上龙舟去势如箭,右相华春与一干华氏子弟在岸上游玩。华春嫡女华云的女儿,右相嫡亲孙女名唤华京秋的,在曲江河畔觅得一良淑少年,醉意醺醺之下意图求欢,被少年严词拒绝,这位皇亲贵女竟着人将这少年投进了曲江池,穷凶极恶,阻拦众人不得搭救!
待得少年家人赶到之时将他救起,他早已没了气息,魂归离恨!
说起华京秋来,京中无人不晓,这女子生来好色,家中纳得十来八房夫侍,却总在秦楼楚馆消磨日头。虽然担着个正四品下的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到底闲职,华家又名头盛极,不过做个纨绔贵女,眠花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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