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拆招七八十合,孙不二只觉对方剑法似乎每一招都是专门针对自己这套全真剑法,无论如何出招,那小龙女总有奇妙招式予以化解,同时屡送奇招,将自己逼得苦不堪言。
她心只道,若是再如此比斗下去,只怕不过多时便会输在小龙女手中,自己一时名声受损倒是不打紧,可师兄郝大通今日若因此死于此地,那自己可就错得离谱了。
“龙掌门,注意了!”她大喝一声,当下也不再留手,竟是运起全真内劲,手中长剑犹如长虹般一剑刺向小龙女门户之间,正是用剑使出三花聚顶掌法中的一式“紫电穿云”!
小龙女秀眉一蹙,脚下暗运轻功,身体立刻向后连退数步,避其锋芒。可孙不二一手剑法何其精妙,一招未及,第二招第三招早已追击而出,每式皆刺她疏漏之处,片刻间竟也将小龙女斗了个手忙脚乱。
小龙女银牙紧咬,眼见孙不二每招每势皆全力而攻,似有破釜沉舟之势,而其招式间又显然与全真剑法已略有不同,便只得暂时以长剑格其剑招,同时左右思量破敌之策。
两人又拆了二十余招,小龙女逐渐瞧清了对方剑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便是这般以玉女剑法守御,虽不至落败,可要赢她却是极难。倒不如换个法子试试!”手中长剑剑势陡然转变,举止间一改玉女剑法灵动之意,反而大开大合,剑气极为凌厉,瞬间便在面前舞出一片剑影!
孙不二此时正举剑直刺小龙女握剑之手,突然只觉眼前剑光大胜,无数虚影顿时将自己笼罩其中,心中登时大骇:“这——这是甚么剑法!”连忙便要撤招守御。哪知对方变招极快,还不待她收招,剑光早又卷住她手臂,叫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旁叶衣眼前一亮:“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连我的‘寰宇剑法’也学去了?”
孙不二没料到她那无比灵动的剑势竟然一下子变得如此狠辣,不由大惊,心知自己手中之剑只要再递出一分,自己这条胳膊便要不保。可她仓促间还不及反应,却又见面前剑光一闪,握剑之手顿时只觉酥麻不堪,长剑一时拿捏不住,竟“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全真众道望见此幕,尽皆骇然不已,方才小龙女那雷霆般地一击,几乎没有几人能够瞧得分明,便连丘处机也暗暗骇然,不知若是换成自己,是否能够接得住此招。
眼见孙不二满脸灰白之色,小龙女回剑而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冲着众道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回叶衣身旁。
叶衣取过长剑,一脸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小龙女俏脸一红,娇嗔道:“看个甚么,你这‘寰宇剑法’,也没什么了不起。”
原来,当初自叶衣走后,小龙女一人在古墓里顿时百无聊赖,不由回想起和叶衣见招拆招时的一番景象,便取出长剑模仿着他出剑时的样子,将寰宇剑法的剑招慢慢使出,自己想着应该怎样应对。
她一边回忆,一边研习,本身就记不得多么清楚,只有这招“口”字诀转“回”字诀的剑招较为简单,让她勉强能够使得出来。只不过女子剑招一向妩媚灵巧,突然让她用起这般凌厉狠辣的剑术,她也微微有些不习惯,是以平常从来不会真的拿来较量剑技。
叶衣哈哈一笑,随即看向满脸惨然的孙不二道:“孙道长,承让了。”
孙不二闻言,也不答话,转身走到郝大通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郝师兄,师妹技不如人,实在对你不起,你那与古墓派之仇,小妹便一人承担了!”说着,也不待众人反应,一把抽出郝大通手中长剑便往自己脖子抹去。
第十八章 师徒
这一下变故极快,便是郝大通自己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瞧着这孙不二便要命丧于自己剑下,众人顿时皆大惊失色。
此时却只见一道银光疾飞而至,“叮”地一声脆响,孙不二手中长剑登时折为两截,一把利剑插于地上,却正是她自己那柄佩剑。只听叶衣冷声道:“孙道长,我可从未说过要取你们其中谁的性命,你如此性急地要抹脖子,难不成已是活腻歪了么?”
孙不二闻言怒道:“叶衣,我敬你乃是一教之主,既然龙掌门已经得胜,那我等性命便由你取了便是,你又何必断我长剑,又以语辱我?”
叶衣道:“孙道长,你死了,于我又有什么好处?你这番举动,不过是令我明教和古墓派与你全真教多加上一笔血债,深了一层仇怨罢了。无论我叶衣再杀你全真教多少人,孙婆婆也无法重生于世间,这是事实,已是无可改变。孙道长乃是修道高人,这些事应当比我看得更加透彻才是。”
孙不二顿时被他说得呆立当场,嘴唇一阵抖动,竟是一下子无言以对。她乃是全真七子之一,武艺虽然不凡,可这道学一处,却总是及不上六位师兄。
马钰见她满脸茫然之色,不由也是一叹,道:“叶教主所言不错,不二,你脾气太过暴躁,实在非我等修道之人处世之道。从今日起,你可要好好研习道学,清心平气,不可再妄动争斗之心了。”孙不二闻言,不由惭愧称是。
叶衣牵着杨过的小手走上前来,冲着丘处机微微施礼道:“丘道长,想当初郭大侠领着过儿来全真教拜师学艺,定然是冲着全真教一番名门正统武学而来,只是过儿生性顽劣,不喜这般理教约束,这才在贵派闯了些祸,逃下山去。只不过,过儿虽然有错,但也曾跟我说过,贵派弟子赵志敬不仅没有好好教他练武,反而还对他各种欺辱,只教他功法口诀,却不传一丝手脚功夫,使得过儿在那比斗大会上被人打得极惨,这才惹出诸多事端。丘道长,不知这些事,你知不知晓?”
丘处机早已听说了杨过之事,他当年对于杨过之父杨康疏于管教,以至于此子认贼作父,多行不义,最终惨死,每当想起此处,亦是不由后悔万分,是以对于杨过的教导颇严,令赵志敬亦严加管教。
只是他一直都以为,杨过之所以逃出全真教,乃是因为赵志敬将他管得太狠,小家伙吃不住那棍棒管束,这才闯祸而逃,却没想到此时叶衣一番说法,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当下回首怒瞪赵志敬道:“志敬,叶教主之言可是真的?”
赵志敬当下惊慌不已,连忙道:“叶教主,丘师伯,你们怎能听这一个小娃娃胡言乱语,明明是他自己不好好练武,结果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应该教的,我可都是好好教了的!”
叶衣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只听小杨过已经大声骂道:“你这臭道士,狗道士,你不教我练武也就罢了,却没事便要打我骂我,只教我背一大堆之乎者也的东西,却让我用这些东西去跟别人打斗,你教教我,只用三字经怎么和对手过招?难道我去用这些话骂死对手吗!”
叶衣轻声道:“过儿,不可无礼。”眼睛却冷冷瞪着赵志敬,他早已认出,这名道人便是当时将杨过掳上山来的玄衣道士,心中对其人品自然嗤之以鼻。
赵志敬被他看得冷汗直出,杨过一席话更是点明了事实,叫他还口不得。丘处机见他面目皆白,冷汗直流,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心中自然震怒不堪,瞪着他沉哼一声道:“逆徒,我等会儿再收拾你!”
接着扭过头来,怜惜地瞧着杨过道:“哎,我本欲好好抚养这孩子,好让他长大成人,成为国之栋梁。却没想到,我全真教坐下竟发生这等事情,志敬所为,实在是丢尽了我全真教之颜面,令老道我羞愧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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