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像丢开烫手物品一样丢弃这种不适。目光淡漠地移到老旧电视,迈克尔杰克逊的这个电影情节非常跳跃,在有的场景之间,衔接的非常快和没意义,现实迈克尔杰克逊一人释放他无穷自信和汹涌澎湃的魅力一样。她没办法完全看进去。
时钟的秒针仍在咔咔自己撞击自己向前,隆隆的雷电声倒是更近了。
边途半倚桌面,直立上背,但又不是正襟危坐,双手肘都放在干净的桌面。他吃东西声音非常小,小到咀嚼声完全听不到,只有麻辣鸡翅的包装随手指按压的声音。
外面在下着孤零零的雨,她突然说,“我得回去,我离开好几天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自杀死掉。”
“你不打算逃出去了?”
“······”
“游钰,你只能选一个。”
“集中注意力啊。”他咬完第二个鸡翅,翅骨完整被剥落在垃圾袋里,他哑着笑,戏谑的,又静静观察着什么的。
“·····”
“我不要······”她把遥控器一丢,握住座椅扶,淡淡摇头。
他只静静地看这一切。
他擦嘴,拿另一张沾水的纸巾擦下手,边走过来,语气温润,“不,你要。你需要。”
“不要了,我不要和我幻想里喜欢的人做爱。”她说。
他擦手纸的动作顿一秒,整个人愣在这段距离,眼角隐隐冷冷地嗤着抽搐。强力压对她呼之欲出的讽刺和挖苦。
这时手机开始刺耳开始胡乱响起来。那是他的手机。
他面色突然一下苍白。
薄暮了,然而听了那么久雷鸣叫,掀开明熠的窗帘,发癫四周却不是一片黑云压下来的景象。
整个天空在发亮发橘,坟堆沙一样黄和红浓稠。
她站起来,跑过去拿手机,很快被他从兜里取出,掐断。
面对她好奇的目光,他语气平淡,“······是119打来的。”
也对,如果真的很重要,为什么不是打值班室的座机?
他喉结滚动,有话话对她解释。下一秒红色探灯柱前一步快速划过管理室窗帘,紧接着就是耳膜被刺耳的电器信号音浪撞击。他抱着她的身体伏向地面。
盖住她耳朵。被她打手背。
他换为把双手撑在她头侧。
预想当中,他那种皱眉没出现。她沉默地观察,故而焦虑,乃至手臂不断出汗。
头顶,再窗帘地下,看到暗灰云层在沉闷地流动,暗雷响起,“游乐园广播——”一个陌生的女声带电流杂质传来。
头顶悬着的白炽灯管,仍在滋滋亮闪。
游钰泓目光打量四周,移回,不可避免撞到他逆光中不甚明晰的目光。
——带一种他预料、计算之外的恐慌。
他在慌什么?
她逐渐搞清楚,一所北极科考船被冰凌冻住可能确实是巧合,但逃下船遇到的爱斯基摩人是多年认识的人就开始鬼扯了。
他警惕地让她小声,侧耳去听外面,自己声音都变小,“这些都无所谓,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他带着,“重点是我们怎么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那你告诉我,谁要害我?”有点最后通牒的意味。
他手臂压着她的肩膀,目光警惕,“你不许难过。”
“——是你自己。”
她皱了眉,有些难以理解这句话。据她所知,她并没有什么想杀死自己的想法。
“你说我们不处于过去里。”
“所以这是我的梦,你在我的梦里。”她面色正常,语气冷静得使人害怕,“梦一样的轻松又无力,所以我可以自如地做一些事情而不受伤,而你会饥饿。”
他愣了下,然后点头,“嗯,可以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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