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子。”我蹲下身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瞪着我,碧蓝色的眼睛里似乎燃烧着仇恨的火焰,这样的眼神,我曾在另一个被囚禁牢笼中的女人眼中见过。他撇过头,一声不吭。
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孩子确实和这个孤儿院其他只会玩泥巴的小毛虫不一样:“你叫什么名字?”我又问了一遍。
这次回应我的是一颗夹杂着风声的石子。
唔,”我顺手一接,“小子,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我松开捏住石头的手,任风吹走手上的灰。拿出手帕擦干净手,我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咽了口唾沫,紧贴着墙壁停顿了片刻,僵硬地昂起头:“雅各布·格林菲尔德。”
雅各布?我嗤笑,又是一个好名字。一个“愿上帝保佑”的名字。
我俯下身向他伸出手,凝望着他眼底的深处:“来吧,孩子。跟我走,我会赐予你所渴望的一切……”
……这是余忆第一次写这种文,如果不好,亲们勿怪!………
第二章
我,雅各布·格林菲尔德。孤儿院里,和蔼的帕里什夫人告诉我,这个名字是她在装着我的篮子里发现的。
那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纸,除了上面有几滴被不知名的液体浸湿过的痕迹,我实在不能理解它的特别之处。我曾经对着它看过一晚上,不过,最终还是随手丢进了壁炉里。
来自火焰中的恶魔,瞬间将它贪*婪地吞噬,受到助长的火舌,开始不受控制,从壁炉中窜出来,爬上毛毛熊,啃噬着木头框架,而后一点点逼近无法动弹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赤红的火焰缠绕在我的衣角……
“啊!”我惊叫着从床上弹起来。汗珠湿透了柔柔的丝绸睡衣。
房间里还是黑黢黢的一片,没有一点光亮。我翻身跳下床,赤着脚,摸索地走到窗前,吃力地拉开厚厚的帘幕……
明亮的月光透过花纹繁杂的镀金窗子,洒在我的身上,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帕里什夫人描述过无数次的童话里梦幻城堡的场景。
“嘿,你知道吗?杰克,这就像一场梦。”我小声地对自己说道。
他戴着高高的礼帽,蹲在我的面前,用那种逗弄着小猫小狗的语气说:“嘿!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撇过头,没有理他,这种衣着光鲜,戴着无数面具招摇人前的所谓贵族,我不屑。
“嘿!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了一遍,仿佛根本不在意我对他的态度。
但他这样的语气着实让我恶心。我好像又看见了帕里什夫人,人前和蔼的笑容,人后一脸轻蔑嘲笑的面孔。他还有她,还有他们都是一样!
回应他的是我满载愤怒和厌恶的石子。砸中他!石子飞出去时,我捏紧拳头,心中在呐喊。
礼帽下背光的面孔,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微笑。和端起咖啡杯一般的随意的动作,捏住那颗飞过去的石子,高傲的姿态根本没把一切放在眼里。他扫了眼躺在掌心的白色石头,而后把手稍稍握成拳头。再次摊开手掌时,是随风带走的飞灰……
我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我甚至不能理解,坚硬的石头是如何变成缥缈的飞灰。我抬头看向他,绅士微笑带来的是彻骨的阴冷,从瞳孔中染就的刹那猩红,就像帕里什夫人给我们讲过的故事中的恶魔……不!不!他不是人!我下意识地得出这个结论。
我将自己紧紧地靠在墙上,企图得到一丝安慰。但根本无济于事,因为,我甚至感受得到,身后那堵厚重的灰色墙壁也在战栗。
心脏在喉中跳动,好像随时都会一跃而出:“雅各布·格林菲尔德。”我颤抖着。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短暂的停顿。体内奔流的血液,就如同国王召唤勇士的号角,巨大的声音,冲击着耳膜。
蓦地,他仰起头,笑了。所有的压抑感,在瞬间释放。
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金边,恍神的功夫,仿佛看见了教堂里圣母的雕像。
“来吧,孩子……”他俯下身,伸出手,凝视着我。透过他的双眼,我恍如被摄入一个奇特的封闭空间,看到了许久的过去,依稀中还看见了来自地狱的火焰、乔利、波奇、帕里什夫人……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坐在了他的对面。马车行驶在大街上,漂亮的贵妇人,踩着细碎的小步子走在明亮的玻璃壁橱前,身后夸张的蝴蝶结,配合步伐有规律地抖动;燕尾服绅士摘下高高的礼帽,低头吻在蕾*丝手套包裹的手上,缀满鲜花的华丽宽檐帽挡住了大部分的目光;阳伞下优雅品着红茶的白发夫人,微笑地看向他们;不远处,一个两缕小胡子,头发擦得锃亮的人,慌慌张张地挥舞着双臂,示意几个乐手将提琴架起来,奏起我从未听过的美妙音乐。
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从车窗前经过,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小心地探出头看向马上的人,身上那件猩红色的军装让我想起他刚才的双眼,我慌忙转移了目光,头顶那个毛茸茸却十分光洁,还嵌着金色徽章的帽子,使马上的人更加英挺,军人看见了我,向我行了一个友好的军礼后,穿着黑色长裤的两腿一夹,马儿加快了速度,马蹄“得得”的响声,有节奏地配合着腰上佩剑碰撞的声音离我们远去……我缩回了头,这是伦敦,却已不再是我曾经熟悉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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