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铁看我心情有所好转,就另找个话题问我,为什么不请严复去海军疏通——想必会有相当部分的海军舰艇愿意投降我军。我厌恶的说:“一堆只认钱的军人,我要他们有什么用?你不要以为,我们可以先收买再缴械,这世界有得就有失,如何选择,要看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道:“昆成,我本来想过一阵办理,现在先和你说一下,你也好有个准备。我预备把情报工作分成内外两块,你觉得怎么样?”
我既然如此说,就意味着我有想法了,韩铁只能说“好”。
我看他态度很好,很端正,便又夸奖了他几句,然后说:“对外的工作比较重要,还是你继续负责;对内嘛,你看谢元福怎么样?”
韩铁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什么也不能说,只得还说“好”。随后,韩铁问道:“那警察总局怎么办?”
我心知肚明,这是一个试探,然打一巴掌还要给个甜枣的。于是,我便让韩铁推荐人选。韩铁推荐了扬鹏飞,这个人能力不错,我就同意了。
我不是不相信韩铁,就目前而言,韩铁是值得信任的,他没有背叛我。然,制度就是制度。权利过于集中在某个部下的手里,必然会影响整个体制的稳定,继而影响我的地位和权威。但是,我并没有对韩铁解释,上位者适当的神秘感,只会增加其权威性。我是董正朝,我作了决定,这就够了,无需解释,毋须理由。
回到安庆的第二天,我就又开始了忙碌在公文中的生活。虽然安徽军政府制度健全,我又权力下放,各司其职,各掌其权。但是,需要我拍板的事情一样也有不少,这回出兵的一个多月,急需我批复的公文攒了有一尺高。不必多想,老老实实干活。
我手里批着公文,办公室里也没闲着,人来人往,几乎没有间断。这不,田清泉(财政司司长)刚走,严复就推门进来了。我面无表情,心里却笑了——看老先生这架势,准是来找碴的。果然不出所料,严复直接就开火了,我也不作理会,继续批公文。
哦,布尔战争让青霉素销量长了一层,今年收入有望超过三千五百万,除了给德国的利息,还剩一千五百万,都买了白银运回来,可以制造三千六百万银元,可以发行九千万安徽票——不错,不错,来年扩军备战正好需要用钱。
钱是多么多么的重要!对了,山东是我国后来黄金产量最高的地方,可以想想办法,哎,这么多钱,南北京总以为我幸福死了,怎么会知道,我还是不够花,也在为钱犯愁呢?
哦,字典编好了——合并了同音、同义、近音、近义、通假字,汉语拼音方案也编制好了——嗯,怎么有两套?我得好好看看。
严复伸手过来,把我的笔抢走了,我抬起头,冲他一笑,道:“来啦?”
严又陵先生牙口不错,“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那也不用咬牙切齿呀。我小心注意不要再在行动上刺激他,好汉不吃眼前亏。
“心疼学生了?心疼学生,当初怎么不好好教育?袁世凯、孙中山一路货色,支持谁都无所谓。可是,南昌死了那么些人,就能装作不知道吗?妈的,袁世凯给了140万,就什么都干?!
又陵兄,我知道,你去作说客,肯定会有效果。可是,我要一堆只看重钱的人,有什么用处?你说说,国家危亡的紧要关头,我能够信任他们吗?能够把国家的安危,托付给他们吗?再说,钱有什么,肯吃苦,怎么都能挣到钱?怎么能是非不分,去作走狗?”
严复知道我在某些方面有点洁癖,却呲之以鼻,道:“你以为都像你似的,财神爷转世,想怎么挣钱,怎么挣钱。你看看安庆的普通人,从早到晚忙上一个月,还不就挣那几块钱。那汤芗铭……”
严复开始讲起他一个个学生如何如何好,如何有才华。
我耐心地听他讲了好一会,看老先生心痛的要掉眼泪,赶紧说:“又陵兄,死者已矣。我们还是多替生者考虑吧!你去看看,有没有愿意参加安徽海军的?愿意的,我欢迎,不愿意的,过段时间,我把他们放了也就是了。”——反正这些战俘都是要释放的。
然后,我就拉着严复讨论汉语拼音方案哪一个好?严复来了就是给学生求情的,既然我答应了,老先生也就放下心来,慢慢的,与我讨论起来汉语拼音。
严复支持罗马字母方案,理由是便于外国人学习汉语,而且也方便交流。我却不同意,我拿出一份公文,也是教育厅的,要求推广官话和白话文。我告诉严复,我批准了。从明年起,所有新增的中小学教师要通过教师资格考试,以保证教学质量,其中,就有官话考试。原来的中小学教师,也要在三年之内通过考试——公务员也是一样。而且还要推广应用白话文,我们现在落后了,以后会越来越多的强调“向西方学习”。“矫枉过正”,势在必然。所以,在没有什么影响的情况下,还是尽量保留一些中国的传统文化吧!
反正就是22个声母39个韵母,用字母标,还是用汉语符号标,还不都是一样?至于交流,你是说名字吧?起个外国名字不就得了,何必都改成罗马字母?
严复听了,感觉很有新意,稍为思考一下,也就同意了我的观点。
第28章
我回到安庆没有几天,各国使节就都找上门来。
总的来讲,美国愿采取中立立场,法国的态度也是主张不干涉,德国也一样,日本和沙俄希望能够在中国取得更多的利益,英国在不出兵的同时,更希望支持自己的代理人袁世凯。除日本外的列强,能够基本上一致,采取中立克制的立场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源于欧洲的局势——同盟国与协约国两大集团之间的斗争已达到白炽化的程度。正如法国外交部长所说:“即令干涉政策为局势所必需,但欧洲的利益要求各国,在中国一致采取保守的政策”。当然,如果毋须付出代价,或者有足够的利益,各国也会小小的支持我一下,就像前面三国所做的暗示。
即使如此,各国使节在中国的态度,仍然保持一惯嚣张的高姿态。与之讲话,不禁让我想起,我最初的推销员生涯。那时候,父母亲车祸去世不久,留下的财产不多,我和阿庭院还要上学,还要生活,我既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还希望能多挣钱,只好去作推销员。当时的我,完全不具备推销员最重要的素质——口才和厚脸皮。
我嘴角微不足道的弯了一下,待各国使节的发言告一段落,我才开口,用流利的法语——我知道英语刚刚已经成为外交语言,然而,想想我那粗鲁的美式英语,我还是选择了讲法语——说道:
“此次冲突,孙中山和袁世凯各有其应负的责任,是非自有公论,我也不必多说。
稳定的中国是中国民众,也是世界各国的一致要求。自北军开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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