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那人丝毫不见惊慌,冲夏薰弯了弯眼睛。
夏薰一怔,他居然在面罩下对他笑了。
他大声喊道:“来人——!”
胡人竖起食指放在夏薰嘴边:
“嘘……不要叫,难道我弄错了?这个东西,不是你留下的?”
他从腰间取出一块布,放进夏薰掌中。
夏薰顿住。
这块布是他从自己衣带上扯下来的。
今早在山洞醒来后,他左思右想,愈发觉得祁宴行为古怪。
从他执意要带他下车步行,到他坚持留宿于山洞之中,每个决定都不符合他凭常的作风。
起初夏薰以为是自己多年未见祁宴,以至于已经不了解他,或许时隔七年,他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祁宴。
也许他就是喜欢在乡间徒步,也许他就是突发奇想,要睡在洞里。
夏薰对自己说,是他想多了。
直到他捡到祁回的绳穗,他才意识到,祁宴的种种行为,必定另有深意。
他回忆祁宴的一举一动,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夏薰细细思索,这一切,都是从祁宴向车窗外望了一眼开始的。
夏薰猜测,他也许见到了什么人。
他可能不清楚那人的目的,但他一定认为那人认识他的马车,所以才故意和祁回兵分两路,让祁回驾车继续前行,他则带夏薰换林间小道离去。
那个人,会是在糕点里藏纸条的人吗?
夏薰想明白个中关窍时,已经站在祁宴和祁回二人面前,他没有时间继续思考,于是佯装生气,质问祁回,他的绳穗究竟是何时掉的。
趁他们主仆二人注意力被他的提问分散,他借着衣袖遮掩,暗中扯下腰带上的一块布,将它往身后远远一抛。
他的衣带是深绿色的,上面有回字暗纹。
与普通的回字纹不同,这条字带上的回字,右上角的那半边,通通绣反了方向。
夏薰是在盲赌。
他赌他的猜测没有错,他还赌,跟踪祁宴的人就在附近。
如果那人在,他一定会注意到夏薰的动作。
待祁宴离开后,那人假如来附近搜寻,找到夏薰留下的记号,便会知道,夏薰是在设法与他联系。
当天夜里,祁府正房内,夏薰看着闯进来的胡人,挑眉道:
“去芜园的路上,祁宴就是见到了你?是你跟踪他?”
胡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
“你很聪明,你是祁宴的什么人呢?”
他的官话说得很标准,不仔细听,听不出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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