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四姑娘心里也正惦记着这桩事,但她心里忐忑。不敢多想,怕到时候没有,空欢喜一场。“妹妹还是别费神了吧,圣意岂是咱们能揣测的?”
“说的也是,姐姐方才在画什么?”
四姑娘拉着她往画案前走,说:“上回不是答应妹妹,要帮你做一件秋衫吗?如今总算得闲了,绘了几张小图,妹妹过来挑一下,喜欢那个式样?”
美食华服,阮碧都喜欢,听到这话,自然雀跃,跟四姑娘到旁边的画案前站着。四姑娘总共画了四幅服饰小图,都是襦裙,款式大同小异,细节之处却各有各的曼妙,阮碧啧啧称赞,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好,一时挑花眼睛。
正拿不定主意,忽然听到外面传起吧哒吧哒的脚步声,跟着寒星嚷嚷声响起:“姑娘,姑娘。”
阮碧一惊,赶紧到窗边探出头,冲她招招手:“别大呼小叫的,过来说话吧。”寒星是她一大早就派到垂花门守着的,交待过她,听到有关宫里的事情就回来。
寒星跑过来,额头微微汗湿。“姑娘,宫里来公公了……”
看来正如预料,阮碧大喜第笑了起来,斜睨四姑娘一眼。却见她虽然极力假装不在意地垂眸看着小图,捏着纸的手却轻轻颤动,纸张簌簌作响。
“……是来传二姑娘进宫的。”
“什么?”阮碧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笑容僵在脸上。
四姑娘也惊愕万分,转头看着寒星。
寒星不解第看着表情大变的阮碧,又重复了一遍:“是来传二姑娘进宫的,方才二姑娘已经走了。”
阮碧扶着窗子站着,脸色发白,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一件事。
站着她身后的四姑娘收回视线,怔怔站了一会儿,缓缓第坐下,眉间一丝怆然怨愤。
沉吟片刻,阮碧恢复面若沉水,对寒星说:“你再去守着,有消息再回来告诉我。”
寒星见她一脸严肃,有点吓着了,赶紧点头走了。
看着她跑出院门,阮碧才整理好思绪,转身看着四姑娘。
四姑娘神情木然地拿起其中一张小图,说:“妹妹,六破裙讲究是飘逸之姿,比较适合两色相间。散花锦色彩浓艳,花团锦簇,还是做成曳地石榴裙吧。”
“就依姐姐的意思。”
四姑娘 点点头,看着小图发呆一会儿,蓦然一笑,如云破月明,随即眼眶却红了。
阮碧心生不忍,说:“姐姐,咱们先不着急,再等上一等。”
四姑娘又点点头,到绣架边坐着,拈起针线。
一直等到酉正(下午五点正),宫里再无来人。不过,老夫人和大夫人回来了。
阮碧听到寒星的回报,默然片刻,银牙一咬,拉起四姑娘的手说:“走,姐姐,咱们该去给祖母请安了。”
四姑娘不动,反拉着她的手,悲怆愤然地说:“妹妹,到如今你还不明白?”
“我明白,我只想去看看,她能毫无内疚地看着你吗?”
“便是内疚又如何,还不得认了?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咱们也逃不了干系。”
阮碧默然片刻,松开她的手说:“你不去,我去。”
四姑娘转眸看她一眼,见她一脸坚决,叹口气,说:“妹妹既然一定要见到黄河才罢休,我便陪你这一遭好了。”
也不带丫鬟,两人一路沉默,到老夫人的院子。
守门的小丫鬟笑嘻嘻地说:“两位姑娘来的真快,老夫人刚回来了你们就来请安了。”说着,向里面传,“老夫人,四姑娘和五姑娘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曼云的声音:“请两位姑娘进来吧。”
阮碧和四姑娘进偏厅,只见老夫人榻上坐着,已经换上家常服饰,脸色光亮,眉间一团喜气。曼云站在她身后,小心地帮她按摩脖颈。老夫人歪着脖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可真是老了,凤冠虽重,从前也没有这么痛过,今日感觉像是一座大山压着,脖子都快直不起来了。”
曼云笑着说:“又跪又拜的自然是重了。”抬头看着阮碧和四姑娘,“两位姑娘来了。”
老夫人冲她们招招手,笑呵呵地说:“四丫头、五丫头,正准备叫你们过来,没想到你们就过来了。”
阮碧早在进门瞬间换上笑容,说:“我早猜到祖母有话要同我们说,所以拉着四姐姐过来了。”
这句话别有深意,老夫人自然听出来了,瞅她一眼,笑着说:”你果然聪明。“摆摆手,”都坐下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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