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高声尖叫。
秀芝又扑过来,攥着阮家轩的胳膊说:“大少爷,大少爷,这是五姑娘的闺房,虽说是兄妹,也是男女有别,请大少爷赶紧出去吧。”
阮家轩嫌她聒噪,用力的一甩,秀芝被摔到一侧,撞在桌几的一角,抱着肚子蜷到地上。阮碧心里恼怒,也顾不得韬光养晦,顾不得装傻卖萌,扬手重重地给他一个耳光。
脆生生的“啪”的一声,把大家都打愣住了。
阮家轩指着柳眉倒竖的阮碧,张口结舌说:“你打我?”
“是,我打你。”阮碧冷冷地说,“读圣贤书,所为何事?立修齐志,存忠孝心。你倒好,私闯妹妹的闺房,殴打妹妹的丫鬟,毁坏妹妹的物品,所作所为,于忠孝仁义有哪一点符合?”
阮家轩挑眉说:“你不过是个野种,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
“是,你是阮家的嫡子长孙,是我的大哥,按理说轮不到我来教训你?可是你哪里有诗书世家的作派?哪里有阮府未来家主的心胸?为一个婢女,对妹妹喊打喊杀,无手足之情也就罢,还要口出污言。你要是真对那婢女有情有义,就该跑到老夫人面前求情,跑到这里砸东西打下人,只不过是拣软柿子来出气,徒显你的懦弱与无能……”
阮家轩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说过,一股怒火冲心,反手就是一记耳光,阮碧被打的侧过脸去,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大哥,你这是做啥?”四姑娘跑了进来,拉住阮家轩的手,“五妹妹不懂事,大哥你别怪她了。五妹妹,快跟大哥陪礼道歉。”
阮碧头一昂说:“我为什么要道歉?原就不是我的错,他不分青红皂白地跑我屋里,打我丫鬟,摔我东西,倒还有理了?”
四姑娘把阮家轩往外面拉,说:“大哥,这是五妹妹的闺房,你还是先出去吧。”
阮家轩又是伸手一甩,四姑娘被摔到墙壁上,啊唷一声,顺着墙壁委顿在地上。秋兰忙扑过去扶她,一会儿,哎呀呀地叫了起来:“哎唷,不好了,头破了,出血了,出血了。”
正闹的不可开交,忽然听到一声雷霆怒吼响起:“畜生,你在做什么?”
大老爷阮弘带着两个小厮站在门外,愤怒地瞪着阮家轩。
阮家轩刚才听到秋兰说四姑娘头皮了出血了,就有点害怕了。又见到素来威严的父亲,双目如铜铃一样的瞪着自己,顿时腿脚都软了。
阮弘看到满地狼藉,丫鬟有的蜷在地上,有的吓得脸色青白,阮碧半边脸红肿,四姑娘依墙坐着额头按着的一块手绢已渗出血来,气的浑身发抖,走进来挥手给阮家轩一个耳光,说:“畜生,跑到妹妹的闺房里撒野,你读的是哪门子的圣贤书?说,究竟是为了什么?”
阮家轩扑通跪到地上,他不笨,当然知道曼华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的。
阮弘见他不肯说,指着阮碧说:“你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阮碧委屈地说:“我也是不知道,大哥跑进来就是摔东西,打我丫鬟。”
阮弘又对四姑娘说:“四丫头,你来说。”
四姑娘双目含泪地说:“我方才在房里绣花,听到这里闹腾的不象话,过来就看到大哥在打小五,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我本是想劝大哥消气,谁知道大哥……”说到这里,眉头一皱,眼泪流了下来。
听得站外杂沓脚步声,大夫人带着一干丫鬟媳妇急冲冲进来了,扫了一眼屋里,问:“这是怎么回事?”
阮弘恨恨地说:“问你的宝贝儿子。”
“家轩,你说,怎么回事?”
阮家轩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大夫人心思微转,说:“你这孩子,便是跟妹妹有意见,也不能这么乱来呀?有什么事不能和和气气地说话?快向四丫头、五丫头道个歉。”
阮碧听出她的意思是要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将事情的性质定为兄弟姐妹闹矛盾,不由地暗叹,大夫人果然是个老油条。
可惜,阮家轩从小众星拱月地长大,虽说不笨,却是个固执到极点的人,而且也没有听出母亲的好意,只觉得给妹妹们陪罪是下了自己的面子。又因为初涉情海不能如意,正自艾自怜,觉得苍天待自己不公,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凄凉,哪里肯点头认错?依然直挺挺地跪着,一声不吭。
大夫人暗暗叫苦。
阮弘气的嘴都歪了,说:“好好好……来人呀,把这个孽障给我绑到祠堂里关着,他几时认错了,几时再放出来。”
大夫人惊呼:“老爷……”
阮弘狠狠瞪她一眼说:“你休要再替他说好话,他如今打杀妹妹,以后说不定要打杀尊长,这等不识孝悌的忤逆子,再不好好管教?早晚是咱们阮家的祸根。”说完,甩手就走。
两小厮上前,用汗巾绑了阮家轩,挟着走了。
大夫人心里虽不情愿,却也无计可施,看看坐在墙角的四姑娘和直挺挺站着的五姑娘,心里有气,有心迁怒到她们身上,却还是顾忌着当家主母的面子,按捺着怒火说说:“都随我来。”说完,当先走出蓼园东厢房。
阮碧和四姑娘相视一眼,带着各自的丫鬟跟上。
一直到大夫人屋子的偏厅,她坐下,接过小丫鬟端上的茶喝了一口,说:“跪下。”
阮碧和四姑娘应声跪下。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四姑娘恭谨地说:“我不知道,是听到五妹妹屋里闹着慌,才过去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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