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冷得像大雪弥城的冬天,他为她做前戏,那缓慢而压抑着情绪的耐心,慢条斯理的动作,像是一种蔑视,要眼睁睁看着她,一分一分在他面前崩溃。
他太熟悉她,轻易就能做到。
南笳力气被抽干,想瘫倒下去,却也只能瘫在怀里。
她想到在镇上的那天,他们在保姆车里,他抱着她安静听她说话,那样的温情像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晨梦。
周濂月将她抱起来,到床上去。
灭掉所有的灯,黑暗是他们熟悉的环境。
即便害怕这个人,可在这段畸形的关系里,他们依然有最本能的默契。
最后的瞬间,南笳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割裂成两半,痛苦和快乐从未如此泾渭分明过。
“啪”的一声轻响,是周濂月打开了床头灯。
南笳脸埋在枕头里没有动弹,听见滑打火机的声音。
鼻腔里嗅到烟味。
紧跟着,周濂月微凉的手指探过来,轻梳她微微濡湿的头发。
她还是不动弹。
周濂月手臂伸到她腋下去抱她,她不得不爬起来,双膝跪坐。
他将烟递到她嘴边,她衔住,很短地吸了一口。
南笳感觉到,周濂月的愤怒短暂地过去了,他似乎又变回了她已经熟悉的模样。
但她知道不是。
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熟悉过周濂月。
南笳咬着烟,呼吸里有各种浑浊的气息,像是沼泽上的雾气。
“周濂月……”
周濂月抬眼。
她下意识地准备笑一声,又想到他似乎不喜欢她这样,忍住了,只轻声说:“……花钱不是图个开心吗,如果我让你这么不高兴,你何必……”
周濂月淡淡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
“这是高兴吗……”她几分哑然,“或者,至少你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
周濂月瞧她片刻,却什么也没说,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紧跟着下地,捞起长裤套上。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南笳仰躺下来,手臂搭在床沿上,烟静静地烧,幽黄灯光下,一簇淡蓝色烟雾缓缓上升。
她偏着头,一动也不动地看着。
周濂月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她也爬起来,把烟灭了,走去洗澡。
洗漱完,吹干头发。
经过书桌的时候,南笳顿了下,丢放在书桌上的那本书,已经不在了,被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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