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岑亲自来找陈小幺,还同他说了这样一通的话,想来是江湛所托之故。
梁川领江湛这个情。
如若不是这样,让他自个儿去跟陈小幺讲,其实也不晓得如何说起。
而温岑能去说这些,摆明了是因为他跟陈小幺一样,都是那类叫“地元”的人。
梁川虽是没念过学堂,不明白这二者词中何意,但也能隐约猜出,天元同地元,就如一阴一阳,合该是天生一对儿。
温岑同江湛,想来也是如此。
又过了一日,梁川去寻江湛。
虽说起先是有过过节,但这连日来的事,也的确够他对江湛说声谢。
可梁川在东边绕了两圈,没寻到人,倒是瞧见温岑从茅屋里出来,告诉他,江湛现下不在村里,去清泉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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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镇上。
这日,车马行里上上下下忙碌的很。
不为别的,为的是来的两位贵客,穿戴气度皆是不凡,掌柜的都亲来接待。
把行里的马和车都看过一遍,定下了日子,又付了定银,掌柜的把二人领到厅里坐了。
茶水一上,稍年长些的那个便挥手叫掌柜的下去。
厅里只剩两人。
江湛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了一眼江尧,忍不住皱了皱眉,“你那什么表情?”
坐在江湛旁边的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分明是一身随性的江湖人装扮,但腰侧玉佩却已价值不菲。
这是江湛本家堂弟,江尧。
江尧虽是世家子弟,但生性浪荡,不爱受拘束,唯独江湛这个堂哥还算能让他听进去几句话。
此次江湛北上寻人,到了地方后给江尧修书一封,没过一月,他便也跟着来了,为的自然是远离京中烦扰,一路游山玩水。
从炎夏时分,到这深秋时节,也三月有余了。
江尧端起茶盏吹了口气,又放下,叹气道:“就回去?”
“先时说这儿无趣的是你,如今要回京了,不乐意的还是你。”江湛乜他一眼,“数你事儿最多。”
江尧两手枕到脑袋后面,坐姿散漫,懒声道:“大哥,如今你同温家哥哥破镜重圆,软玉在怀,回了京自然哪哪都舒服,我若一回去,少不得又被母亲催来催去,逼我同崔家那个母老虎成亲。”
江尧一脸不乐意,还隐约有几分烦躁。
江湛自是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
“地元这类人,本就比我们这类的还要少。可世交那几个,不是早已嫁为人妇,就是你自个儿不喜欢,有什么办法?”江湛道,“你要懂点事儿,就别让叔叔婶婶老为你操心,早早的在宗室里面挑个合适的女子成亲。我看崔家妹子就挺不错,配你足够了。”
江尧哼笑一声,垂眸不语,手一搭没一搭的叩着椅子。
他生在江家,自十来岁长成天元,就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
更知道他们这类人,命中该有一个注定的另一半。
自太医断定那日起,江尧便老是去想。
后来,内阁卷宗上所有的对于“天元”、“地元”这两类人的记载,他更是都翻遍了,脑海里也想过无数回,那人该是长什么样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生的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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