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大金国公认的击鞠第一高手,也正是当今的武林第一人、龙骧楼主完颜亨。世人盛传,这位王爷马无良恶,皆能如意驱驰,击鞠之时,能一人独当数人。他王府之中,更有一支球艺娴熟的鞠队,人数虽少,却是百战百胜。腾云社的爷们得知了紫仙娥的真实身份,自然万分新奇,要瞧瞧这位大金击鞠第一高手的千金跃马击球的绝世风姿。
腾云社主孙三胖子已死,但威名赫赫的“十八公子”还在,一十八位公子联名的大红请柬直送到了芮王府来,好动好玩的完颜婷自然难以推却。
卓南雁本不愿随她去会那群公子哥,但听得“十八公子”的名头,心中一动:“那元凶还隐在腾云社的诸多王孙贵戚之中,这一次球会,说不得能瞧出些端倪来。”便即点头应允。完颜婷喜上眉梢,梳妆打扮,欣然前往。她那匹追风紫那天只是颈下擦伤,稍受惊吓,这时伤势早愈。完颜婷纵马扬鞭,自王府鞠队之中选了五个精干好手,和卓南雁赶赴鞠场。
京师南城天宝宫之西有一处三灵侯庙,这三灵侯庙是专为马市供奉的神庙,神庙之北便是中都最大的一处马市。那鞠场便设在神庙之西。重阳佳节,鞠场上早被腾云社中的好事之徒插满了锦旗飘带,迎风招展,好不威武气派。鞠场上十余名马术娴熟的公子正自跃马挥杖,活动身手,将那枚拳头般大小的红漆木球打得四处乱窜。
鞠场边上是披红挂绿的彩棚,数十位膏面衣锦的贵公子正在棚上相候。棚下是百余名抚着骏马伺候的小厮仆役,更有无数看热闹的百姓,弄得鼓响锣鸣,热闹喧天。完颜婷便在这时纵马驰到,她这时已去了那袭垂纱帷帽,近午的阳光直射下来,越显得肤如玉琢,貌比花娇,美眸流盼之间,容光迫人,不可逼视。场内场外的人,眼见这位艳若天仙的紫衣少女纵马入场,不由一起喧闹鼓噪。
萧长青和张汝能一起抢上,将完颜婷迎入棚内。他二人乃是这十八公子的统领,萧张两派争斗不休,早已是京城皆知之事。但今日的情形却似稍有不同,两个高傲公子看到完颜婷笑语盈盈地称呼身旁的卓南雁为“南兄”,全不由面色一震。
张汝能素来咄咄逼人,望着卓南雁,嘿嘿冷笑道:“那日马会上遇到刺客扰局,虽然幸喜郡主无恙,却也无暇细细领教郡主和南兄的马技,今日这鞠会正是时候,说什么也要请郡主和南兄下场一展身手!”一旁的萧长青笑道:“妙啊,汝能兄是腾云社中的马上状元,郡主更是家学渊源,哦,对了,更有一位南英雄!嘿嘿,今日这重阳鞠会可是难得的紧!”卓南雁听他二人话中带刺,不由淡淡一笑。
“比就比,还怕了你们不成!”完颜婷俏脸一昂,紫裙摇曳,当先出棚。卓南雁也紧跟而出,眼见完颜婷飞身上了追风紫,他却凝立不动。完颜婷策马转到他跟前,低声笑道:“怎么还不上马?只有大胜了他们,才能让那些纨绔子弟浮浪哥服气!”
卓南雁却苦笑摇头:“我不会击鞠!”原来他自幼长在山野,于这金国贵族间盛行的玩意儿,确是见也没见过。完颜婷嫣然笑道:“其实击鞠的规矩甚是简单,所谓人不可离开马背,球不可击出红线,双方只以鞠杖击球儿,将球击入对方门中的网囊者胜。你马技精熟,武功深湛,下场练得一时三刻,便远胜那些公子哥练一辈子。”
卓南雁正自沉吟,却听对面张汝能在场上纵马舞杖,高声叫道:“南英雄,怎地还不上马?是英雄还是狗熊,场上一试便知!”卓南雁见他趾高气扬,将金色鞠杖挥得呼呼作响,心底不由腾起一股傲气:“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这金国纨绔子弟比了下去!”二话不说,接过黎获递来的鞠杖,飞身上了火云骢。
不多时候,完颜婷、黎获和卓南雁,再加上四名芮王府的鞠手,凑成一队。腾云社那边,更有张汝能为首的七位公子横杖策马,摆布阵势。萧长青虽也仇视卓南雁,却终究不愿与张汝能为伍,只是伫立场边,亲自擂鼓助威。
两通鼓声响过,在场边观战百姓的喝彩声中,双方立时驰马争球。击鞠自有击鞠的窍诀,除了眼明手快和马性娴熟之外,最紧要的还要杖法精准,一击中的。卓南雁初时不明所以,被对方连连从他这里突破过去,片刻之后,张汝能竟跃马晃开了他,挥杖击球入网,力拔头筹。场边立时彩声震天,群情踊跃,那几面大鼓更是擂得震天价响。
卓南雁眼见张汝能手挥鞠杖,耀武扬威,不由面红耳赤。完颜婷却快马奔到他身边,低声道:“这挥杖击鞠跟你往日使剑和甩打暗器的道理相近,你只需沉下心来,便能应付!”卓南雁心中一动,想起当初在山中自己曾与野猿猛虎为伍,早练就了一手飞石击鸟的绝技,这时在场上跃马舞杖盘旋片刻,便渐渐摸到了些门路,原来挥杖击球的道理,跟那飞石击鸟也差不了许多,更兼他习剑多年,试着将人剑合一的运剑之道融于击鞠之中,过不多时,挥杖击球便已得心应手。
完颜婷眼见卓南雁渐入佳境,不由喜上眉梢,趁腾云社一方拔得头筹后心浮气燥之际,仗着马快杖疾,运杖如飞,衔枚疾走,竟单人独骑,连着攻破西门三球。她那身镶金紫绡裙随着骏马的跃动,涌起片片金光,神秘的紫色之中平添了一抹堂皇的金色,愈显得风姿绰约。旁观的闲汉见这美若天仙的郡主马技精湛,球艺高超,不禁瞪得双目发红,撕破喉咙地轰然叫好。
照着击鞠的规矩,若是一方超过另一方三球,叫做连得三筹,那就算是赢家,这击鞠便会自然结束了。张汝能不由又惊又怒。照着他的算计,卓南雁不过是个山野草莽,虽然武功精强,玩击鞠终究是个门外汉,借此机会不但可以将这狂惫小子好好羞辱一番,更能籍此立威,博得佳人垂青。哪想到卓南雁片刻之间便打得象模象样,而完颜婷更趁着己方阵脚微乱的功夫连下三城,若是再输一球,这场击鞠便是一败涂地了。
“若是再有疏忽,球输了是小事,更会让那死对头萧长青看笑话!”张汝能一念及此,催马横杖,驱球如飞,直向东门奔去。黎获和完颜婷纵马左右奔上夹击,但那张汝能也不知使得什么怪异手段,球杖疾挥,那木球竟似给球杖吸住似的,催马呼呼两纵,便巧妙绕过二人。
卓南雁心明眼亮,立时看出张汝能施展的是精深内功,全仗一股内气粘劲,引得球不离杖。卓南雁跃马冲去,大喝声中,猛然挥杖击在张汝能的球杖上。这一击内力贯注,张汝能只觉浑身内力受震,那球登时高高跳起。卓南雁球杖翻转,啪的抽在球上,击得那球远远向完颜婷飞去。
完颜婷眼见球到,柳腰疾折,散花天女般地倒仰在马上,挥起木杖顺势一挑,那球疾跳而起,登时自一个猛冲过来的腾云社公子头上跃过。雷鸣般的喝彩声中,她身子倏地坐起,催动追风紫星驰电掣一般向前追去,不待那木球落下,挥杖轻挑,接连将木球从两个斜刺里冲来的腾云社公子头上挑过去,跟着凌空横击,那朱红木球流星赶月般直飞入鞠场西门的球囊之中。
众人瞧得眼花缭乱,忍不住齐声喝彩,霎时锣鼓轰鸣,人声鼎沸。张汝能这时兀自手酥臂软,眼见完颜婷一人连得四筹,不由面若死灰,猛地抛杖在地,喝道:“不比啦!不比啦!”
萧长青哈哈大笑,抢上来将完颜婷和张汝能双方一起迎入棚内。彩棚内早已酒宴摆开,早有小厮穿梭着捧上菜肴美酒。众公子齐道,这算是给完颜婷的压惊宴,自然要推完颜婷上座。
完颜婷也不推让,飘然落座,又向卓南雁招手笑道:“你便坐在我身边。”卓南雁却知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护卫身份,向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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