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玑现乐妤身上没了肚兜,身上还有上药的痕迹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将衣衫掩了支开旁人,自己和青玫给乐妤上的药,再无其他人知道。
乐妤松了口气,“这就好。”她就怕顾氏和萧邦维知道,她不敢想那样的后果。
珠玑极会察言观色,立刻明白乐妤自己心里是知道的,当下犹豫了半天还是心一横问道:“姑娘,是。?”
乐妤默了默,珠玑对自己是绝对忠心的,若是会明哲保身的,适才就会装聋作哑,绝不会问出口。乐妤看了珠玑和青玫一眼,见青玫没有避出去,才道:“是程凌烨。”
珠玑和青玫心头同时巨震,珠玑腿一软,扶住了床头的架子,苦笑道:“奴婢就猜会是世子爷。那天出了事,世子爷和季候爷都不辞辛苦去找姑娘了,大雪茫茫,又上哪里去找?季候爷找了一天一夜,那样子可怜极了,怎么也不会是他。反而是世子后来就没露面了。姑娘伤得那么重,身边还有火当然是有人相救,世子爷的可能性最大。”
乐妤心头一颤,喃喃地道:“季,季候爷也去找我了?”珠玑默然,乐妤眨了眨眼睛,突道:“这样浅显的道理你想得到,只怕父亲更不会不明白。”
珠玑垂头丧气地道:“回来之后老爷就挨个盘问过我和绣衾了,问我们怎么世子爷和季候爷这么巧也在山上?世子爷还拼了命抓住马车?”
乐妤无语,知道自己醒了,父亲盘问自己的日子只怕也不远了。绣衾端着药进来边吹着气边笑道:“姑娘,趁热把药喝了吧,这样脸上的伤才能好得快。”
珠玑和青玫脸色一变,却已来不及阻止,乐妤奇道:“脸上的伤?我伤到脸了吗?”
绣衾脸色也变了,神情很不自然,勉强笑着道:”有些擦伤,不碍事的,过些日子便好了。”虽说纸包不住火,但乐妤刚醒,还是缓缓得好。
乐妤也没再问,伸出手道:”把药端过来吧。”三人齐齐松了口气,绣衾连忙端来药,乐妤抿了一口,皱皱眉憋着气一饮而尽。珠玑眼疾手快地递来一颗蜜饯,乐妤含在嘴里才压住了那强烈的苦涩。
吃了药珠玑又哄着乐妤吃了大半碗燕窝粥才罢,乐妤到底是刚醒还很虚弱,吃了粥便又躺下了,等到乐妤闭上了眼呼吸匀称,珠玑几个才放心地掩了门出去。
听见了关门声,乐妤睁开了眼,怔了半晌才缓缓起身坐到了妆台前,镜中人原本光滑莹白的脸上触目惊心地有很多或深或浅的血口子,因为上了药看着更是狰狞。乐妤默默抚上自己脸颊,良久才苦笑一声。身为女子又哪有不爱惜自己容颜的?自己这张脸只怕会留疤,再无以前的美貌了。
乐妤吸了吸气,这样也好,程凌烨说要负责,看到这样的脸应该会避之不及了吧,自己也不用再烦恼嫁人的事,清清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也挺好。
铺着雪白狐皮的贵妃榻触手生温柔软舒适,乐娴懒懒地斜躺着,一只手托着腮,凝视着青墨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涂蔻丹。
杜妈妈忐忑不安地垂手站在她面前,脸色十分难看。新主子的脾气她如今也是清楚了的,别看她会武功,乐娴打起耳光来照样清脆刮辣,丝毫不给脸面。乐娴眼神迷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妈妈忍不住了,开口辩解道:”姑娘,奴婢夫妻这回做得天衣无缝,就连老爷那么下力气地查也没什么现。本来四姑娘是死定了的,谁知她竟捡了条命回来,实在是…。”
乐娴打断她,话里带着笑意:”我也没怪你们夫妻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去又在雪地里躺了那么久也能捡回命,到底是老天爷偏心。”
青墨是明白她的心思的,附和道:”虽然捡了条命,四姑娘的脸只怕以后会留好几道疤呢。堂堂大司马的爱女毁了容,哪家还会要她?四姑娘只怕是嫁不出去了。”
乐娴满意地端详红艳艳的蔻丹,唇边的微笑温柔而冰冷:”别这么说,四妹妹自恃美貌,知道了还不定怎么难过呢?我们到底是姐妹,虽说她不懂事,我也不能跟她计较,还该多去陪陪她开解她才是。”
杜妈妈露出会意的冷笑,奉承道:”姑娘说的是,这才是嫡长女的气度。要奴婢说,女子没了容貌,只怕比死还要难熬呢。”
乐娴伸出手让青墨戴上护甲,神色淡漠,疑道:”不过到底是谁救了她?她不可能拖着重伤自己到山洞还点了火?”
杜妈妈也说不上来,猜测道:”许是护卫?或者僧人?”乐娴心思缜密,眸中闪过寒光,”不会,定然是有身份的人,否则不会悄然而去。你想想,救人的是男子,要救她就必定有肌肤接触,那么多人看见了,父亲只能将萧乐妤嫁给那个人。”
青墨插话道:”或许是那个人看见四姑娘毁了容,不愿意娶她才悄悄走了的吧?”
乐娴和杜妈妈都噗嗤笑了,充满了幸灾乐祸和嘲笑。一想到对方是极力想撇清关系,乐娴也就不再关心到底是谁救了乐妤,反而冷声道:”父亲下了禁口令,那天的事不准任何人说出去,可我偏偏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萧家的四姑娘不止毁了容,还跟陌生男子搂搂抱抱,再无名节可言。”
等到萧邦维回府知道乐妤醒了,略微沉吟便换了衣裳缓步向听雪堂而来。他进来的时候,乐妤正靠在床头喝药,见到萧邦维,甜甜地笑着道:”爹。”
乐妤这次险死还生,萧邦维心里也是焦灼心痛大起大落,这会见她好端端地坐着还叫自己,饶是他城府万千也忍不住湿了眼眶,急走几步按住要下床的乐妤,”好好坐着,别动。”
乐妤心里温暖,依言乖乖地倚在床头。萧邦维问了她些身子如何之类的话,踌躇半晌才问道:”妤儿,那天你还记得掉下去之后的事情吗?”
乐妤暗道来了,她做出极力回忆的神气,皱着眉道:”我只觉得跟着马车一路翻滚摔得天昏地暗,晕死了过去。后来真正醒过来就在家里了。”
萧邦维皱了皱眉,温言细语地道:”还记不记得有人救了你?看见是谁了吗?”乐妤早有说辞,没有半点犹豫地道:”我听珠玑说了,朦朦胧胧之间的确是有人救了我,我昏昏沉沉的,眼睛怎么都睁不开,但的确觉得有人在我身边。却不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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