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代都有主旋律。
所以无论是现在的主旋律文章,还是后世的主旋律电影,抓住的无非就是那个爱国的主张。
沈耘如今所作,赫然便是一篇主旋律的文章,但没有任何疑问,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实处,并非一味的为了吹捧而吹捧。甚至于其中对于两国兵马的比较,也没有任何夸张。
文章至此,张世安已经满意到连连点头。
先前那几个发问的,这会儿也冲着沈耘连连点头。
不过两篇文章也用了半个多时辰,眼看着亥时将尽,楼口也徐徐传来踏阶而上的脚步声。
不论是张世安,还是这些个名士,甚至沈耘,都极为期待地看着。
一个俊朗的少年翩然而来,验过了竹牌,步履井然有度来到堂中,朝张世安一拜:“晚辈韩扬,拜见府台公,拜见诸公。”
待侍者将韩扬的竹牌送到张世安手里,忽然有人问道:“韩生久在长安,不知师承何人?”
师承,在儒家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自初唐孔颖达与陆德明二位大儒将南北朝战乱后繁杂的传承梳理一清直呼,传承有序便成了读书人特别的铭牌。
有名师教导的读书人,在士林中地位就要略高一些。
韩扬微微一笑,朗声回答:“家师太子中允监察御史,上程下讳一个颢字。”
很显然,韩扬为自己的师承感到骄傲。便是连沈耘都为之一惊,这可是北宋理学的奠基人啊,说起来,这位韩扬还真的是师出名门了。
而座中诸位就更是失态了。
“可是那位在京师讲过《易经》,深得横渠先生赞叹的中山府程颢?”
对于西北之地,张载的名声可谓响亮的很。青年时代就得过范仲淹的肯定,如今更是在秦州旁边的渭州做判官。环庆路很多军事布置,都有张载的影子。
韩扬点点头。
随即迎来的便是一阵赞叹:“贤侄当真是一表人才。”
张世安很是满意,今日自己治下又出一个士林名儒的弟子,于自己而言,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韩生且就坐。”
被安排在沈耘对面的韩扬,略微有些奇怪地看着沈耘。思索了一下,忽然间就嘴角扬起了有些鄙薄的笑容。
沈耘尚在思索程颢兄弟的事迹,自是没有看到这一幕。而随着韩扬嘴角的轻笑隐去,又有三人联袂上来。
这几位可是沈耘的熟人了,赫然是那州学三才子。三人齐刷刷上来,可是面上终究是没有一丝喜色。
说来也真是倒霉。
原本想着将词和文章两重楼的魁首都拿了,三人也风风光光上来。哪知二楼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沈耘,三人只能无奈地被压制,带着两块牌子上了三楼。
谁知道三楼又遇到韩扬这么一个怪物,年纪轻轻,写起文章来极为老道,当场就得了州学王夫子的满口赞誉。
三人只能悻悻拿了二三名。
一起拜过张世安后,自是被安排在沈耘和韩扬后头。好巧不巧,这吕芳恰好就坐在沈耘后边。看着身边年轻的脸庞冲着自己点头,吕芳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不少时,一楼写诗的三位也上来就坐。随后跟来的便是三层楼上共十五位评审。
每一层楼,都有一位被拥在中间,手中持着评审后的稿子交到张世安手里。接下来,便被请到了早已经安排好的座位上。
酒宴就要开始了。
松鹤楼的掌柜这回是花了大力气的。此时一个个小厮接连将酒菜送上来,沈耘看到自己案前,赫然是一叠烤羊,一叠烤兔,一叠金丝花卷,一叠葱香豆腐,零零散散还有些蜜饯肉脯,再加一只酒杯。
烤肉上都是涂了蜂蜜的,加上上好的松木做柴火,只是嗅到那散发出来的味道,便勾动了沈耘的馋虫。
不过,宴会的流程可不是直接开吃。
张世安手中拿着那一沓纸,递给身边的幕僚——却是要将沈耘这些人的作品一一念出来让大家欣赏。
率先登场的,自然是一楼三位的诗作。
大抵题目要求如二楼一般,因此几首在沈耘看来水准也很是不错的诗作,悉数是描述这元夕夜景象的。更兼对张世安的吹捧,倒真是让主人喜笑颜开。
每念完一首,前头那些名士便是品评一二。经历着这个过程,倒是让沈耘受益匪浅。
而每点评完一首诗,张世安都会与所有人共饮一杯,而作者则会恭敬地站起朝这些名士们拜谢。九首诗的时间内,赫然用了大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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