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蒙蒙亮,寂静的街道,冷清空荡。
江育阳宿醉醒来,头晕难受,昏昏沉沉。他从长椅上坐起来时,发现身上多了一个大纸壳。
他茫然,下意识地看向怀里,装女儿物品的盒子还在,他放心了。
现在要做些什么?跳楼跳河?上吊割腕?
他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死法,可那些死法都是轻飘飘的,丝毫不能缓解他的难受。
他最想用女儿的死法来了结自己。
一个老奶奶骑着装废品的三轮车经过,看到地上有纸壳,折了回来,上前问:“还要吗?”
江育阳没有任何反应,老奶奶上前拍了拍他,他才有反应,木讷地摇摇头。
老奶奶收走纸壳,发现地上还有几个空的啤酒罐,边捡边提醒他:“醉酒睡在外边很危险,我儿子就是冬天喝多了睡在外边,活生生冻死了。”
老奶奶的语气很平淡,即使说到儿子冻死了,也只是略微降低了语调,听不出来太大的情绪变化。
江育阳心神恍惚,苍白干裂的唇轻启,喃喃道:“我女儿也死了,死得很痛苦,我没能保护好她。”
老奶奶捡啤酒罐的动作一顿,悲哀地叹了一声:“这就是命……人死不能复生,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活着吧。”
他有所触动,思绪有些明朗,只是转瞬即逝,又陷入无尽的迷惘中,如堕烟海。
如果当年报仇后被判了死刑该有多好……那样就不会饱受折磨地活着了。
他欲要起身离开,发现长椅上还有一个袋子,他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是两瓶矿泉水和一袋面包,还有两块钱。
冥冥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拉出深渊,可他陷得太深,甘愿堕落沉沦。
他现在只想找个空无一人的地方了结自己。他不想浑浑噩噩地活在痛苦中了,他快要承受不住,崩溃发疯了。
阳光普照大地,一阵舒爽的清风吹过,温度刚刚好。
虞紫在公交车站等车,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阮红发的:什么时候到?
她眺望一眼远处等交通灯的公交车,回复:我快上车了,大概半个小时吧,快到的时候告诉你。
今天是阮红常去的美容院搞店庆活动,老会员拉新客可以得到很多优惠以及奖品,阮红就把她拉过去了。不过阮红现在在理发店烫头发,要先去找她,和她汇合。
公交车到站了,车上的人很多,座位几乎是坐满了。
她犹豫几秒,上了车,最后一排有一个空座位,不过夹在两个中年男人的中间,她没有坐过去。
她站了两站,车上有了靠窗的空座,那个座位挨着一个小姐姐,她立刻坐了过去,戴上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脑子里幻想各种各样的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旋律变得平淡,耳朵听得疲劳,隐隐发疼。
虞紫回过神,摘下耳机,公交车上的乘客寥寥无几,窗外的风景从城市变成了郊区。她心生疑惑,阮红姐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烫头发吗?
公交车到站了,车内播报着站名,她陡然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坐过了站,急忙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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