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闭着眼偏过头去点了一支烟。
倒是祁昭站在衣架子边上又懊悔又气恼,脱口而出用宁县方言骂了一句。
凶得要死的语气,骂得抽烟的人睁开眼,本靠近唇边的夹烟手指移开了。
浓重的烟草雾气远离了那张脸,灯光下人狠戾的眉眼再一次清晰起来。
段京耀看着稍微小了些的雨水,淡淡从嘴中吐出一道烟圈,转身一步步朝她站着的地方走了过来。
那道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铺天盖地的压制感。纵使这样,祁昭还是毫不服输地抬着头与他对视:“段京耀你就一混蛋。”
凶死了。
段京耀捏着烟的手指重了几分,猛然低头。那寸灼热的烟灰就在她耳后静静燃烧着,稍稍往前一寸就要碰到她冰冷的皮肤。
他的手抵着她的脖子,靠近她的耳边低笑得发狂:“老子这样就混蛋了?更混蛋的事你要不要管管。”
店外的雨下的狂躁,一如墙壁前眼神失控了的人。
这样的眼神,让祁昭心里莫名发怵。
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怎么样她。
只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抓过了自己放在柜台上吃空的打包碗,一次性跳下了店门口的四格台阶,淋着雨走了。
祁昭松开了抓着晾衣架子的手,手掌心里一道衣架子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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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条街之外,贺辰正坐在修车店里打游戏,余光看见门口一道黑色影子晃了一下,抬眼惊讶盯着淋了一声雨水的人:“呦,祁姐怎么没把你送回来。”
“滚远点。”段京耀略过他只往里头走,声音喑哑。
贺辰知道他又不对劲了,没再招惹他。刚又开了一局游戏,还没开始打,就听见身后哗啦啦的水声。
修车店的浴室很简陋,所以夏天的时候段京耀宁愿蹲外头台阶上去冲凉。这会儿贺辰听见喷头里的水被人开到了最大,一个劲往外流,
“哎!今天没开过太阳,你冲冷水澡啊?”贺辰顾不上这么多了,放下手机对着里头人喊。
没开太阳意味着热水器出不了热水,雨夜冷风,他坐在本就潮湿寒气的修车店里打游戏都觉得冷,问陈叔要了一块薄毯盖在膝盖上。
里头人不知抽什么疯了还在用冷水冲凉,像是发了狠劲要浇灭着什么燃烧的东西。
不要命了。贺辰嘀咕了几句,终究不敢冲进去拦人。
十几分钟后,水声才停了,贺辰坐在椅子上回头看,浴室的破木门半掩着,那件黑色卫衣被随手挂在毛巾架子上。
洗完澡的人只穿着一条长裤,站在洗手台前抽烟。
浴室没接灯光,后街的路灯从一层破窗纸里映进来,镜前的人站在昏黄的窗纸前,就像上世纪九十的港片里的年轻男主角。
头发上的冷水滴滴答答往下淌,低垂着的手里还握着一支烟,手背上青筋突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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