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默然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就那样躺在那,也不说话,我本是想赶他走的,可是看他这个样子,只好随他去了,反正这个时候他应该也不会有其他心思的。于是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二人就这样沉默着躺在一张床上睡去。
我是被一阵隐隐的压抑的哭泣声给吵醒的,睁开眼睛,贺默然用被子埋着头,蜷缩着身子,微微颤抖着。
那一幕,很多年之后我还一直都记在心上,那样的贺默然,竟然让我为之……心酸。
也许是我的微微叹气声惊动了他,被子突地被掀开了,黑暗中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我,下一秒紧紧的拥我入怀,我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憋回那声惊呼,他沙哑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天语,我好怕,我怕大哥会离我而去,真的好害怕。”
我屏住呼吸都不敢出大气,闻言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我没听错吧?贺默然他居然跟我说这些话?
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有些事,原来冥冥之中真的都是有安排的,就像有些人,你明明不想去爱,可是,却在无意之间已经上了心。而有些人,你一直以为深爱着,却也在时间的冲击下,发现原来所谓的深爱也不过如此。
于是我轻轻拍着他的背,低低的声音像在哄一个哭闹的小孩子睡觉,“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愣了愣,竟是点了点头,手上突然一片温热,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只听他喃喃道:“谢谢你,天语,还好有你,谢谢你还肯陪着我。”
那几日,整个贺府都显得很是沉闷,丫头下人们走路都是急匆匆的,不敢大声喘气讲话,主子交代的事情也是迅速的做好了,以前在那些个隐蔽的地方还经常能听到她们的议论声,玩笑声,可这如今看来,却是一片萧条,连天气都是闷闷的,没有风,天上亦没有云。几只乌鸦盘旋在屋顶上叫着,老夫人非常生气的让人去赶走了它们,可是不一会它们又回来了。
乌鸦,向来被誉为不详的东西,如今,它们赖在这里不肯走,大家都心里有数,可是谁也不敢说些个闲言碎语的。因为谁也不想像那个叫素儿的小丫头一样,她在私下里乱嚼舌根,说大少爷的病好不了了,连乌鸦都来报丧了,这事不知道怎么的被老夫人知道了,生生的被拔了
舌头,杖毙了。从此,贺府便更是死一般的沉寂,犹如行尸走肉的难受。
老夫人病了,马云日夜守在大少爷的身边,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一步,这几日上门来探病的人不计其数。其中马云的娘家人更是一掷千金,送来了很多的珍贵补品。我那是第一次见到马云的母亲,是一个看起来非常高贵的女人。我无意间听到她们谈话,好像是她想要带马云回去,可马云死活都不肯离开贺天翔。
这样一个专情的女子,我很佩服。
可是我现在好像没有太多的时候去佩服别人,因为贺家的事物都交给了我,我虽不喜管理这些,但是没有办法,谁让我是贺家的二少奶奶呢?
还别说,不当家还真不知道当家的辛苦,这才三日而已,大大小小的事让我头疼不已,以往这些事都是马云管的,看她得心应手的样子,还以为挺好当的呢,想不到竟是如此的琐碎麻烦。不得不说,马云,真是个女强人。
早上早早的起来了,听说厨房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我去看看,这不,刚赶到那,已经闹起来了。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这个季节,你让我去哪里找燕露啊,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么?”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皱巴着脸道。
“刘妈,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不是我们家主子想吃,而是她肚子里的小少爷想吃,哼,要是小少爷吃不到燕露闹腾起来,你们担待的起么?”听这语气,未免也太过嚣张了。
水平气愤的瞪着那说话的人道:“那不是兰光那个死丫头么?燕露那可是夏天的东西,她家主子偏偏在大冬天的要吃,这不是存心找茬么?想不到三无死了,又来了个兰光?这几个月,她倒是完全代替了三无的位子,甚至比三无更嚣张?哼”
我走了过去,冷声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早上的在这闹腾,要是惊扰了老夫人你们可想过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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