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捕头朝着过五湖抱抱拳,笑道:“哈哈,没想到在此碰见过老哥,你老哥的太湖水寨好生兴旺,我可羡慕得紧!”
暗想这叶千寻把太湖水贼请到庄上,也不怕被人告发。看来说他庄里是绿林道最大的窝赃之处,还真是没说错。
过五湖豪声一笑,道:“老叶硬说我老头子是江南大豪,孟兄弟倒是爽快人,我就是个老贼头!”
孟义山和过五湖同声大笑,互相嗅出了一点道上同类的味儿。
叶千寻淡然笑了一下,指着孟义山右手一人道:“这是鄙师弟,华山解缙!”
那解缙是个青衣文士,面目英挺,眼神锋锐,两鬓白得如同霜染,额前竟有块铜钱大小的圆疤,看来年纪在四旬上下。
同是中年文人打扮,比起钱帐房的猥琐,这人可要硬挺多了。解缙向众人点点头,便不说话,低头自酌自饮起来。
在孟义山的对面坐了钱帐房和一对男女,男的相貌苍白瘦弱,眼神冰冷,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受。
看到那女子,孟义山眼前一亮,一袭水蓝罗裙,秀眉淡扫,眉目如画,长如流瀑的黑发上插一簪金步摇,端的是丽质天生,老孟不由大赞了一声:“他娘的,还有这等美人!”
那小美人瞥了他一眼,孟义山脸皮倒是够厚,笑呵呵的对着那美人道:“我老孟嘴笨,见妹子长得标致,一时想不出称赞的话,嘿嘿,见笑了。”
叶千寻对那对男女好似有些客气,对众人引介那对男女道:“这两位是邙山谢老祖的门下。”
那男子对诸人自报姓名道:“邙山双鬼,子鬼!”
那女子接道:“诸位可以叫我阿丑。”
席上旁人却是闻之色变,邙山鬼祖谢无忧,那是邪派里坐二望一的宗师人物,门下地支十二鬼,看来这是排行最高的两个。不免对两人有些高看起来。
孟义山因在绿林厮混,听闻过五湖的名号,这谢老祖是那根葱他就不知道了,反倒显得面色如常。
这几人都是称雄一方的高手好汉,唯独孟义山是朝廷捕役,诸人寒暄过后,饮了两口酒,叶庄主又站了起来,举杯说道:“老实说,今日借着生辰,请大家来的意思各位都明白了,唯独孟总捕不知道!”
孟义山的刀疤脸上不见动容,神情自若。
只见叶庄主借着说道:“这次行事,是提着人头做买卖,大伙都担了干系的,但有孟总捕加入,这事就稳了!”
老孟口里不饶人,道:“莫不是叶老大想开山立柜,庄主变了寨主,要我在府衙中打个接应?嘿嘿,这不是为难我老孟么。”
叶千寻脾气再好,也给怼的脸色发红,怒道:“总捕头不要胡
说,我叶家以武传家,舍弟更是蒙受皇恩,岂能甘为下流。”
却见过五湖拍桌喝道:“是啊,你叶家清白得紧,我老头子下流得很!你少在那里放狗屁!”
叶庄主这才省起话中失言,把过五湖这老强盗给得罪了,忙安抚道:“小弟口不择言,开罪了过老哥,莫要见怪!”
叶千寻恨恨的想这过老儿和孟义山都甚是可厌,要不是需人同谋大事,早就收拾了你俩个混帐!”
钱伦主动替东主接过话题,对孟义山道:“叶家要做的事,虽然犯禁,但获利千倍于抢劫。总捕可知煮海之利?”
孟义山一听就摇头道:“我知道煮鱼煮虾,没听过煮海……”
“煮海?”老孟一拍大腿,叫道:“好你个叶庄主,你想贩私盐!”
孟义山对叶千寻道:“有多大的赚头?让你不顾盐法?”
这盐业世代都是官营,自明初太祖就定下“贩私盐者死”的律条!
朝廷专门派下大臣监督盐政,创建巡检司,设下巡丁,征招民壮,查稽各地的私盐贩卖,有敢私贩的,一经查实,过了百斤,便要斩首。
私枭盐贩,多是穷苦出身,全把性命赌了上去,赚些银两谋生,这叶庄主家财丰厚,也想冒险贩盐,难怪孟义山说他疯了。
叶千寻对孟义山叹道:“一引盐四百余斤,官盐的价是私盐的四倍,如此暴利,岂能见之不取!”
这下轮到孟义山目瞪口呆了,暗道:“早知有这条明路,老子还做什么寨主,早就跑去当了盐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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