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不明所以,但是听到主家召唤,还是有几个守在门口的人冲了进去。
福管家此时在沈兆坤身后,看着这个坤少爷发疯。他发现,本来以为的“小可怜”二小姐,如今竟然如此强硬,若是让坤少爷教训一番也好,坤少爷作为父亲,教训子女天经地义,等二小姐被打服了,上京之后才能让人放心。否则她这刚强的性子,万一气到老祖宗怎么办?
福管家在身后事不关己,乐见其成,秦景深却不能任由眼前这些下人冲撞沈时宜,当下站了出来,挡在沈时宜面前,“成什么体统,还不都给我退下!”
秦景深气度不凡,威严甚重,一时竟靠卖相吓住了众下人。
沈兆坤暴怒起来,根本没有理智可言,指着刚才还对着弯腰行礼的秦景深,“这是沈家家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否则,小心被牵连!”
说完,不等秦景深说话,便指着下人们呼喝,“快上前,把这个不孝女给我押住!”
下人们不知道秦景深身份,只听到主吩咐,便一窝蜂的上前。
秦景深此刻也起了怒气,他没想到,沈时宜这般人材,她的父亲竟然是如此无脑无德之人,面对扔下四年的女儿,不但没有愧疚,反而几句话就喊打喊杀,还有他刚才认钱不认人的嘴角,真的是亲生的吗?秦景深怀疑。
几个小厮护卫不过是样子货,对付弱女子还能逞逞能,但是面对秦景深,甚至不用秦景深出手,他手下一直跟着沈时宜的林平一人一脚,就将人踹飞,一个个躺在地上开始哀嚎。
他们这些管家护卫,何时受过这种窝心脚?当下,这哀嚎声便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沈兆坤指着这些下人,又看向秦景深,“秦公子,您虽然是钦差,也不能插手我管教女儿。快些退开,否则,我回京之后,必让大伯父当今户部尚书,参您一个有违人伦!”
听到坤少爷竟然牵扯老爷,福管家看戏看不下去了,立刻出来打圆场,“坤哥儿消消气,跟自己女儿怎么还真生气呢?儿女都是债,您得耐心教导才是。”
说着,又看向沈时宜,“二小姐,您难道真的想在这穷乡僻壤过一辈子?您没有见识过京都的繁华,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富贵,在津门活得潇洒,心高气傲些,老奴也能理解。但是老奴还想劝一劝二小姐,不妨跳出津门,去京都看一看。坤少爷年轻气盛,对您少了些耐心,您身为女儿,多包涵包涵他。听说大小姐生前最疼爱二小姐,如今大小姐生母正盼着二小姐回京看上一眼,二小姐,不为了别的,单单是为了您祖母,您也该替她回去见见老夫人。待见过老夫人,看过京都繁华之后,您还想回津门,谁还能拦着您不成?至于沈家绸缎庄这个铺子,您看重,就自己打理,坤少爷不是也答应了吗?”
看着面前这个倚老卖老,一口一个大小姐,坤少爷的老管家,沈时宜心下只剩冷笑,这是见糊弄不成,改为诱骗了。她如今在津门自己家中,都能被这几个谢家家仆动手,这么到了谢家,不知会面对什么。
就因为沈兆坤这个父亲,她即使被打被逼迫,也无处说冤屈,连报官都不能。因为父为子纲,便是她被沈兆坤打死,也顶多是背个不慈的名声,连一点点的惩处都不会有。
沈时宜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这个一扔就是四年,对自己一点儿慈心都没有的“父亲”手下。
“我刚才说了,我会上京,但不是现在。”
同样的一句话,刚才她招来了父亲的暴怒,现在沈兆坤见有人护着,暂时拿沈时宜没有办法,也不喊打喊杀了,而是开口跟沈时宜谈条件。
“那你说,什么时候上京?”
看,即使父女亲人之间,也是要有反抗的资本,才能谈条件的。
沈时宜看了一眼秦景深,沉吟片刻,“三日之后,我自行上京,你们就先走吧,津门如今动荡,你们还是别流连太久了。”
见沈时宜竟然得寸进尺,指挥他们先走,沈兆坤还待生气,被秦景深瞪了一眼,又缓了缓语气,看向沈时宜,“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我便是多派几十号人把你绑走,也没人能管的了,”说着,还瞟了秦景深一眼,“这毕竟是沈家家事!”
沈时宜讥笑一声,“我沈时宜在津门立足,靠的就是诚信和口碑,说出的话,自然是算话!”
沈兆坤沈时宜内涵,更加暴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狠狠地指着沈时宜,“哼!我们走!”
福管家没想到坤少爷这么不给力,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不是在谢家府里,而是在津门。若是在他的地盘儿,福管家看向沈时宜,轻笑一声,“二小姐,老奴就先回府,等候二小姐大驾了!”
“他福管家一辈子,在谢府给老太太办差,还从没有办不成的时候。二小姐有种,咱们府里见!”面上带着笑意,心里满是主意的福管家,拱手告辞,跟着沈兆坤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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