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哥是瞎子哟!难怪看不见流着鼻涕讨糖吃的小鬼。”她颇为得意的扬起下巴。
失笑的耿仲豪冷眼旁观,不介意当个盲胞。
其实他对这个小妹并无太多亲情,当年他离开时她才刚要上幼儿园,两人相差十岁。
若说世上还有令他关注的亲人,大概只剩下病情慢慢好转的弟弟,他全额负担他的医疗费用和生活费,培养他独立生活的基本能力,期望有一天他能走出自己的世界。
“你说谁是小鬼?你才是女妖怪,身上那件衣服土得要命。”耿晓君气得口不择言,硬要把人家比下去。
“喔!你哥买的。”她故意学模特儿走台步,旋身绕了一圈。
“什么?!”她顿时脸色难看,难以接受的瞪大眼。她打蛇随棍上,“说实在的,我也挺怀疑他的审美观,不过他说好看,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穿上,免得折损他的好意。”
这颜色对她来说太跳Tone ,衬托不出她晒不黑的白皙肌肤。
通常在外跑新闻的从业人员很难不晒黑,防晒产品抹得再多仍然有限,她算是得天独厚了,母亲怀她时特爱喝豆浆,一天一加仑当水灌,所以她打一出生就跟豆浆一样白嫩,从没晒黑过。
“哥,你为什么要买衣服给她?”耿晓君的口气像捉奸的老婆,质问老公衬衫上的口红印。
耿仲豪并未回答,倒是苗秀慧凉飕飕的呛了一句,让人很想桶她一刀。
“男人送女人衣服是为了亲手脱下它。”
“你……你不要脸!”哥怎么会脱她……咬着下唇,她愤恨地瞪着神采飞扬的女人。
不要脸的人多得是,她男朋友就是其中一个。
“对了,小妹妹,不要随便乱抱别人的男人,我可是醋劲很大的醋桶。”
一听闻她会吃醋,耿仲豪反倒是一脸宠溺地笑了。
“谁是小妹妹,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哥的眼光才不会那么差,挑个样样不如她的丑女人。
瞧见男友在一旁看戏,苗秀慧不甘心他置身事外,硬拉他下水。“你不知道你已经被贴上‘ 私人专属’ 的标签吗?为何还让她抱你?”
看她把妒妇角色诠饰得入木三分,耿仲豪配合演出。“我答应她满二十岁的成年礼送她一辆车子,她高兴地抱着我致谢。”
他当然不会自掘坟墓地提及还有献吻那一段,免得她大吃飞醋。
在女友用力踹门前,以他的身手想闪掉晓君的拥抱并不困难,但是一瞧见她怒容满面的样子,他反倒不急着拨开挂在身上的章鱼,一动也不动地静观其变。
果然她没令他失望,以雷霆万钧之势冲锋陷阵,誓死扞卫爱情,以行动表示她的在乎,的确让人安心多了。
至少不是他单方面的付出,虽然口中不说,但他已感受到她那份由心底发出的爱意,这就足够了,感情迟顿的小母狮终于觉醒了。
“喔!真好,怎么没人也送我一辆。”她说得酸溜溜的,脖子一斜,看向据说身价上亿的男友。会意的耿仲豪拿起当期汽车杂志,在她面前一晃。“自己挑一辆吧!”
“你要送我?”她喜出望外。
白牙一露,笑得清朗。“买来载你。”
“……”很伤。
第七章
苗秀慧有多穷?其实付完房租,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开销,她每个月还能存个几千块当养老金。
但是跟月薪上百万,红利、股金、债券利息一加,进帐千万的耿仲豪一比,她真的很穷很穷,跻身贫民一族。
唉!人穷志气短,她要发财只有等中乐透了。
“存款呀存款,你为什么这么寒酸,没一点长进呢?人家是日进斗金,你是月入零头,怎么出来见人呀!真的很丢脸。”
捂着脸长吁短叹的苗秀慧是一脸哀怨,不甘心自己居然有耍白痴的一天。
好笑的是,她根本不会开车,一辆小绵羊就跑遍大台北地区、她要一辆高级跑车干什么,坐在上头过干瘾吗?都快三十岁的轻熟女了,还跟个十九岁的小妹妹吃什么味,这也要比,那也要比,比出令人汗颜的虚荣心,她何苦来哉。
最沮丧的是,她明明告诉自己要低调,可却失心疯似的跑到人家公司,和男友的妹妹呛声,把她亟欲保密的男女朋友关系全给掀了。
到底是她太笨了,还是天生守不住秘密,怎么三两下就由自己的嘴巴说出去?
难怪那头熊笑得捧腹,直说没有录像存证太可惜了,哪天老大心情不好时,可以放来娱乐娱乐。
“噢!真是太丢脸了,以后得戴纸袋出门了。”她嘀嘀咕咕地自喃。
自觉丢人现眼的苗秀慧又忘了提起专访一事,她在一阵取笑声中决定开溜,在把人家的妹妹气哭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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