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刚偷偷擦了擦汗,听到太子的话锋突变,又是紧张了起来,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连忙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太子请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现在只是一介贫民,赶到长安求官,没想到,没看到其他官吏呢,就被锦衣卫带到驿站休息,还说什么明日太子想见自己。和珅当然不敢相信了,但又不敢冒犯了锦衣卫,便索性先休息一晚算了。
可第二天一早,这些锦衣卫就又来了,还真是带着他一路来到了太子行宫。直到看见了外面盛传的‘天纵奇才’蜀国太子之后,和珅才反应过来,觉得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不过,他谨慎的性格又告诉他,在不知道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犯了错,这忤逆太子,可是够要他小命了!所以,才有了刚开始和珅恭恭敬敬,姿态很低的态势。
可到了后面,在和张富的聊天中,他渐渐发现这个太子好像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完全就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君主,和珅的心也慢慢放宽了,也敢端着茶盏喝水了——他讲了几个时辰,都快渴死了!
这一刻,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太子话锋一转,自然是将和珅吓个不轻,还以为自己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太子来问罪了。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
张富也看出了和珅的紧张,连忙说道:“别紧张,坐,继续坐回去,我只是想简单问几句话。”等到和珅落位之后,张富才开口:“我是想问你一嘴,你感到蜀国境内,有没有觉得雍州或者蜀国有什么值得改善的地方和措施?”
“啊?改,改善?没有,没有,蜀国一切都好,小人愚笨,想不出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和珅真是生性谨慎,张富话音刚落,他就连忙答道,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呢。
张富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尽管说,我今日特地找你前来,就是听闻你的才气过人,是个不多得的人才,刚才与你交谈的几个时辰中,更是佐证了这一点。我现在就想听听你的看法,然后与你重任呢。你尽管说,如果提议合理,我甚至可以直接让你平步青云,让你来负责这些政务!”
“你现在什么也不说,一直拍马屁,我即使想用你,也没有理由啊,是不是?”
张富最后一番话就是想让和珅完全放松下来,有什么事情就说呗,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一直拍马屁了。而且,张富也算是直接抛出了橄榄枝:你只要提的好,我就可以让你平步青云,做大官,亲自来负责这些政务!
这可是以和珅之喜来利诱了,你不是喜欢贪嘛,我直接给你机会,让你有机会贪。但是前提是你至少要说出个一二三来,让我发现下一步要改善、提高的点是什么!
果然,在张富的解释下,和珅没有了方才的拘谨,开始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他抱拳说道:“太子,小人还真有一个小小的看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张富大手一挥:“讲,我今天话放这里,你讲得越好,我奖励你的越多!”
“好,那小人就斗胆说了,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太子勿怪!”和珅终于算是鼓足了勇气,开始了自己的一番间接,同样,也是自己仕途的一场豪赌,若是赌对了,他真的可能一改命运!
“太子,小人这一路上过来,发现了许多私自贩卖盐的小商贩。我觉得乱世之中,可能各地管理不严格,让这些贩卖私盐的人才又活跃了起来。可到达雍州之后,发现雍州各地乃至于长安城内,太子脚下,也有贩卖私盐的小贩。”
“臣这才觉得这可能是一件被大家忽视、却又很严肃的问题。太子,请你细想,如果贩卖私盐的商贩多了,那么朝廷的盐税收入不就变少了?久而久之,整体财政收入都会变少,国家也可能会,越来越,越来越弱啊……”
和珅前面说话语气还算正常,到了后面一段话,特别是最后几句话时,明显有些顾忌了,都开始一边观察着张富的表情,一边试探性的说话了,他也害怕一句话说不对,被张富处罚了。
可还是那句话,和珅不了解张富,也太低估张富了。张富才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生气,甚至你当面骂他昏君他都不会生气。张富现在满脑子都是和珅刚才的话语,他也在仔细思索着这番话。
听着,思索着,张富也越来越觉得有些惊讶诧异,他连忙继续问道:“说实话,你说的这些情况,我是真的不知道,今日听你一言,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那以致斋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
和珅早有准备,朗声答道:“太子,我们应该明令政策,恢复古制,严禁平民百姓私自贩卖私盐;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派遣官吏严加看管,如果出现贩卖私盐的情况,一定要严惩不贷!”
“只有这样,国家才能收取更多的盐税,才能增加更多的财政收入。现在是乱世,这些多得的钱财岂不是都可以用来招兵买马,扩充我蜀国的军事实力?太子你再想啊,现在蜀国的财税收入一年只靠这些田地赋税,能够支撑后面庞大的军队吗?显然是不太够的吧?”
张富沉思了一会儿,重重地点了点头:“致斋啊,你说的没错!自古以来,盐铁都应该是官营,也只有朝廷才可以贩卖,然后朝廷也要收取盐税。不管是何朝何代,都是严令禁止贩卖私盐的,包括前朝两汉也是如此。”
“只不过,如今天下自从黄巾起义之后,接连大乱数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饿死、冻死着无数。各方诸侯又互相攻伐,一心想雄踞天下,而疏于管理,对于贩卖私盐的监管是放松了不少。才造就了如今的混乱局面,我蜀国也不免染俗,我心甚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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