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蛊虚弱极了,爬到她的后颈上反复犹豫。
三天。
数不清剖开过多少次的伤口,终于将母蛊完整地吞了下去。
——从今以后,她将成为他解毒的药引。
她的宿命早在那时,就已经看到尽头了。
芙蕖迎着他逐渐阴下来的目光,任凭那刀子似的眼神往身上戳,唇角勾出了笑容:“所以我惜命,绝不能让价值千金的药引白白浪费……主子,你这辈子注定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第22章
谢慈盯着她看了很久。
芙蕖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一声也没吭,缓缓的垂下头,呕出了一口血。
人紧接着就沉下了气息。
芙蕖扔了刀就蹲下身扳他的脸。
她这是活活把人给气晕了?
谢慈的汗一层一层浸透了衣裳,但芙蕖摸他的身体却是冰凉。
她并不知道,谢慈的内脏正如油煎火燎一般难受。
她想到了苏慎浓曾经提过的南华寺往事。
苏慎浓说撞见了他不知缘由的痛苦。
想必正好是他凤髓发作的时候。
芙蕖将揽过他的头,让他在怀里枕得更舒服一些。他利落分明的下颌线和致命的咽喉所在,皆毫无防备地露在她的眼下。
不消片刻,她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血脉也开始了不同寻常的躁动。
芙蕖养了母蛊在自己的身体里,但却不知具体解毒之法。
她垂眸望着谢慈干裂的嘴唇,忍不住用手碰了碰。
当指腹离开那片柔软的时候,谢慈昏蒙中做了个下意识的动作,他将唇抿进了嘴里。
芙蕖脑子里轰的一下,捏紧了他的衣袍。
当一个人窥见自己的未来将以一种什么方式去死。所有的爱恨对她来说都失去了意义。
但偶尔,死水也能溅起涟漪,人一旦活泛起来,也会在绝望中张开手,尝试着抓住点什么。
芙蕖对他肖想多年,有七八成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张脸。
江南江北走过了个遍,芙蕖再没见过比他更出尘的姿容。
可惜,终究要成为别人的。
莫名升出些英雄气短的悲戚。
芙蕖再一次心想,若是她有命活,说什么也要为自己挣一挣,不图他的权,不图他的钱,单只为了这个人——她也想把他养在掌心里占有,尝尝金屋藏娇到底什么滋味。
正当芙蕖心里兀自开花的时候。
门外由远而近轰隆的马蹄声又撵上来了。
但是方向与之前的追兵不同,恐是另一群人。芙蕖霎时间握紧了刀,环顾四周,庙里四面漏风,实在无处可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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