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妖伏魔。你墨门多侠义勇士,你定这三宝也算是合天意吧。你可记下三穴境形、景貌。”
等到公输般与墨翟记下玉牌上所需内容后。道人用那幅帛卷将玉牌整齐包裹好,在大石上点弄一番,大石上开启出一个石匣。道人将帛卷与玉牌放入石匣,然后重新封闭好,竟无一丝缝隙凹凸。
做完这些,笔道人含笑面对二人,继续言道:“今日我三人在此石之上设了这个三界之中数千载来第一大局,此石亦得此福泽,后世会把它唤作‘三圣石’,待八极历数圆满,自会石破天惊。贫道此处还有几句偈语送二位,或许可保数千年子孙不改祖宗之愿。”
于是在白帛上写下“七分天机三分巧,守则一方,出则天下。”交与墨翟并言道:“你墨家子孙终难舍侠勇杀伐声名富贵,却也有弃之者都为隐士高贤。”又写下“三分天机少人晓,多布宝,少纷扰;七分巧工广传道,惠世人,养幼老。”交与公输般并言到:“般门子孙虽无巨拥高座,却能保代代衣食滋润,技艺名扬四方。”
最后,笔道人在大石之上画了一个圆,信手而来,却是很圆很圆。象他这般废规矩而成方圆,非得灵台万丈空明,心镜不沾尘埃。
“但愿果真八方穴定,但愿凡疆真能如同此圆!”道人说完飘然而去,隐入缥缈的雾霭之中,留下石上墨翟、公输般也渐被雾霭掩盖。
鲁一弃猛然醒来,他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感觉自己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当他的意识还在梦中情景未曾恢复过来时,却发现自己眼前的石面上有一个圆形的纹路,很圆很圆,和那道人画的一样圆一样大。那圆中纹路纵横,此起彼伏,倒像是地图一般。随后,他发觉自己的手所放之处似乎正是那道人开启石匣的地方,手指不由地轻轻点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其实他刚刚在梦中并未注意道人开启的手法,但他好像天生就会一般,他的手指在此处点拨自如。石匣悄无声息地开启了,鲁一弃立刻觉得那紫色气息腾跃得更加生猛灵动。他抬起身体,探头向那石匣中看去,一个包裹,正是他梦中见到道人放进去的包裹。
鲁一弃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取出。那帛卷入手非丝非革,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鲁一弃把它摊在大石之上,慢慢翻开。在紫色光华的照映下,能看见淡黄色帛卷上有密密麻麻的篆体小字,在右角最上端是三个较大篆字,鲁一弃认识,那三字乃是《机巧集》。其下一列文字内容是“识三界之变皆有律规,谓机;作得奇器改控律规,谓巧。具机巧者其心、气、力、智皆趋至圣;其能可福惠济世,万代功成”。淡黄色的帛卷之中还包有一块羊脂玉牌。玉牌上也刻满文字,字很小,而那字体更为古老,一时看不出是金文还是甲骨文,无法知道刻的都是些什么内容。
鲁一弃这时感到很是寒冷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丝不挂。他滑下石头,穿好衣物,把那《机巧集》和玉牌重新包好,在贴身衣袋中放妥当。他现在急切地想上去,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下来多长时间,上面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对家有没有开始破坎闯阵呢?
鲁一弃刚走上台阶,身后“轰”然一声,回头看去,那三圣石突然自行破碎,变成一堆碎石,那环绕的紫光也瞬间尽消。鲁一弃心想,果然是应了刚才幻境中那道人所讲石破之说,却不知那天惊会应在何处。
鲁一弃很小心地从洞口探出身子,他非常的警惕,脊背处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小腿足尖运足力量。就像是个偷偷捕食的豹子,随时可以扑出也能瞬间逃离。刚才在下来之前他就已经发现有好多地方不合常理,几次要说都被大伯止住。
上面正屋之中一片死寂,只有那几支蜡烛的火苗依旧在跳动扑烁。正屋的门敞开着,大伯不知到哪里去了。鲁一弃没有出声,他只是仔细的查看四周,查看屋内摆设有没有变动。他慢慢向门口走去,一迈出正屋门槛,他就看到了大伯的身影。鲁承祖站在正屋台阶的下面,背对正屋大门,小雪花已经铺满头顶和双肩。身着单衣的他在这雪夜的院中竟没有感觉到寒冷。
“大伯。”鲁一弃小声叫了一下。鲁承祖没有反应,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鲁一弃没有再叫,他也没有走过去,反而慢慢朝后在退,退到正屋门槛的里面。张开双臂,拉住左右两扇门叶,然后也停住不动,看着大伯。
独眼在鲁一弃离开时指着鲁承祖嘴巴做了个口型。鲁一弃第二次才看出来,那口型是说“当心”。所以他回了个“知道”的口型给独眼。大伯确实有很多异常举动,这鲁一弃早就有发现了。但大伯的异常现象都是表现在自己痛苦和对对手疯狂,并没有对一弃他们自己人造成伤害。他总觉得是大伯练了什么功走火入魔了。
鲁承祖的身体在抖动,很剧烈地抖动,头顶和双肩的积雪被抖得簌簌往下掉。他的身体一点点转过来,鲁一弃见到的是一张痛苦、恐怖、扭曲的脸。脸色青绿,双眼血红,眼光却是呆滞茫然,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随着面部肌肉的不断抖动和抽搐,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脸颊落下。他迈开脚步,朝正屋走来。鲁一弃随着他逐渐靠近的脚步也将两扇门叶逐渐合上。
鲁承祖茫然的眼神突然一怔,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鲁一弃。鲁一弃从这眼神中感觉到兽性的疯狂和嗜血的杀气。
鲁承祖的脚步突然变快,如同电闪一般,一双肌筋纠结的大手直奔鲁一弃。那眼神给鲁一弃很大的震撼,鲁一弃的动作有了些迟缓。等到鲁承祖一双大手已经离自己面目不远才意识过来,他快速关门,可也迟了,门叶再也合拢不上,因为鲁承祖的一双手卡在门叶之间。
鲁一弃死死抵住大门,门外有很大的推力。卡在门间的那双手在挥舞,在寻找,它需要找到一个地方发泄它的力量,它要抓住东西,捏碎、撕烂。
两扇门叶在剧烈地晃动,门柱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叫。鲁承祖也发出一声怪叫,随着这声怪叫,鲁一弃被一股大力撞出,跌出四五步远,两扇门的门枢断裂,倒在两边。鲁承祖冲进了门里,向鲁一弃冲去。鲁一弃身体一滚,躲到一边。鲁承祖冲到八仙桌前,一抬手掀翻了桌子。转身再次向鲁一弃冲了过去。这时鲁一弃已经站起身来,他顺手拿过一张茶几,抵住鲁承祖,那茶几脚正好卡住鲁承祖的身体。可鲁承祖还是继续往前冲,鲁一弃根本无法抵挡住他的冲力,脚下一路后滑,一直被推到墙角。鲁一弃双脚在墙上借力撑住,这才将鲁承祖的冲势挡住。
鲁承祖和一弃二人变成了一个相持的局面。鲁承祖口中呼呼怪叫,一双手不断地向一弃挥舞、抓挠,可是由于茶几的高度远远长过他的手臂,他的蛮力扑抓全都落了空。
虽然有墙壁的借力,鲁一弃还是感觉到体力的不支。鲁承祖的冲力大得无法想象,他撑在墙壁上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颤,手臂也已经推不住茶几,只能把自己的前胸抵靠在茶几面上,利用背部和腰部的力量与鲁承祖相抗衡。
鲁承祖停止了无效的挥舞和抓挠,他生硬地低下头,看了看卡在胸前的茶几腿,忽然双臂往上一抡,断成数节的茶几脚飞出,砸在墙壁,支柱上。鲁一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冲跌倒,他刚想跨步稳住身子,脖子已经被鲁承祖的双手卡住。那双手的劲道大得出奇,鲁一弃知道拥有这样力量的一双手顷刻就会要了他的命。鲁一弃想都没想顺手就把还留在手中的茶几面儿对那手臂砸下。
那双手没有松,手臂也没动,而那茶几面却又裂成碎片。鲁一弃扔掉手中碎片,双手握住鲁承祖的双腕,使劲往外掰,还是纹丝不动。鲁一弃只好伸出腿,抵住鲁承祖腹部,使劲往外推。
那双越卡越紧的手让他呼吸艰难,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金星乱舞,双腿软弱无力。试图用腿把鲁承祖推开的动作变成了垂死的搔动。他的脑子已经缺氧,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他看到鲁承祖那双血红的眼睛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黑暗……
第二十七节: 般门斧
“当啷”一声,如金钟脆鸣,是片状金属物的敲击声。鲁承祖突然一愣,脖子生硬地朝院子那边一拧,眼睛一翻。又是一阵金属碎裂和掉落在地的声音传来。鲁承祖突然间好像想到什么,扔下鲁一弃又向外面冲去。
鲁一弃跌倒在地,他仰面躺在地上,身体尽量抬起,张大嘴巴拼命喘气。他这二十年来第一次如此渴望呼吸。过了许久,他才侧转过身体,艰难地爬起来。并不是他想起来,也不是由于他完全恢复了,是因为他害怕鲁承祖突然再回来,那样他就必死无疑了。他现在要做的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并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可以躲藏。就算可以躲藏,那鲁承祖也肯定能够找到。他扶着正屋中的撑梁柱。看了看东西两边房间的门都关着,他不敢轻易去打开那门,因为就算在自己家里,坎面扣子对谁都是一样的。何况他打进这屋以来,他发现好多现象不合常理。
他在想是不是重新回到那个圆洞下面,他可以在进去的同时把那玉斧拔出,这样外面的人就没法进去,而他相信,鲁家人建的暗室肯定有后路,就算没有后路,他还有一个保障,那就是身上的《机巧集》,这个造就两位旷古巨匠的帛卷,要从中找到打开暗室口的方法应该不是难事。
他有些踉跄地走向地面的圆洞,他看看洞口,再看看玉斧的位置。他知道自己必须先拔出玉斧,然后在洞口关闭之前迅速跳入洞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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