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错儿,亏你还记着。”老鸦头心情轻松了些。“可我咋就认不出你是谁呢?这家人过去跟你很熟么?”
“得人恩果总是记着的,这徐家老爷给过我好大恩惠,这回回来还想过来望下他,可咋就成眼前这样了呢?”
“这回还想得这徐家老爷的施舍吧,可惜你趟错时运了,这徐家算是没啰。”老鸦子感叹出声。“老天这回是那门子算数哟,让这徐家败落到这地步。”
“家里人呢,家里人还在吗?”老妇强忍住情绪,缓缓的道出一句。
“在那边山头上呢。”老鸦子无心再与人说事,伸手向远处最高一撮山头指了下,转身走去。
老妇顺老鸦头的指向望向屋巷过去远处高出的山头,猛的两片嘴唇颤抖起来,不由的强忍住,她停了好一下,才向着山头的方向走去。
老妇顺着方向转上山镇高处最后一条路,向着军营的大门前经过,走到那里她不由的向军营里瞟眼望去。
大门边沙袋围垒里的鬼子兵向她端起手头的机枪。
“走开!”围垒里另一个鬼子兵向路上发现地上有个装零食的铁筒子要去捡的老妇扔出一块石子,同时喝道。
“浪费子弹。”鬼子兵松开手上的机枪,看着那老妇。
石子打在妇人的肩头,吓得她忍痛加快脚步离去。
不一阵,这路上萧瑟的身影走出到镇外的山林里,向着那处山头走去。
可当她离得隆起的山林头还有二百来米,看见那里林子草坡和土堆下到处站着恃枪的日军,她只得停下了脚步。
山林间走过来一砍柴的男人,背着一梱柴枝向着镇里的方向走。
老妇向那老乡走近,问他为何那边林子会有那么多鬼子守在那里?
“鬼子发现了徐家湾先人的古墓,以为里面有很多值钱的东西,要打开它!昨天炸过了一回,听说没炸开,就派兵守在了那里。”
老妇听了乡人说了这么回事,一双眼睛惊吓的睁大了,她转过头背对着乡人,好一下才压下心头的情绪,才转过头来道:“那可是徐家先人的祖坟,那徐家人就没敢干涉了么?”
乡人叹了口气,却来了说话劲。“徐家,徐老爷家没人了,早几年大的走了,跟着二的又死在浦滨的牢里,去年鬼子打过来把两老人炸死了,有个小儿子,听说找鬼子报仇也被打死了,他家先人,我瞅着那天也准得被挖出来,这是遭的什么孽哦。”
“你是他家里什么人吗?”发现老妇情绪显得激动,乡人问道。
“没,只是一个远房亲戚的下人。”老妇强作平静下来。
待砍柴人走去,站在原地的老妇,忽然就近摔在一处草丛里,用手捂着嘴巴,身子抽搐着,看表情已然是情绪崩溃地恸哭。
在这个凉秋缓转,四下寂寂的山林里,她禁不住声情倾泻,两目溢满泪水,却久视天空。
“幌子,一定是个幌子。”
“我再也不相信什么了。”
“我要杀光他们。”
老妇奇怪地讷讷自言,用手抹着脸上的泪水,泪水将她脸上的皱纹和污垢混为泥糊,甚至粘到她的手指上。
她这才意识到脸上的妆容被泪水稀化了,赶紧打起精神从破袄衣怀里掏出个小皮夹,里面是一片小镜子和插在夹层的一小块一小块的有色胶泥。
老妇拿起描笔沾着妆泥把泪水弄化的皱纹和肤色重补了回来,小镜子里显出的一双眼眸的清澈明显出卖了她的年龄。
军营里头的三个人,瞅着一个似乎显得安静的时机,便操着步子由高飞带头向那处营部公事房和军官以上人员的住处或宿舍走去。
那片老房子是个长方形的三合院,正面是经过改造翻新的办公房,房子一边开着个进入后面院舍操场的侧门。
侧门有哨兵和岗房,他们走近门口处就被两个持枪的哨兵拦住了去路,说是没有上头的电令和通行证,谁也不许进入院里。
高飞跟哨兵说他们是临时派来增援里面的守卫的,可是哨兵以没有接到命令为由就是不让进。
双方有点僵持,趁这下高飞看了眼四周的情况,但见营部建在围墙边的岗楼正通过大遍空地向着他们的处在,与他们隔得十数米的公事房大门外还站着两警卫,从院门往里看见小操场过去接近假山那儿还站着几个哨兵,当下要强闯进去,明显于事不利。
“你等着!等我取来通行证,看我怎么教训你。”高飞转身离去,指了下一个哨兵。
“就这么算了么,咱费了好大劲进来,进不了这处里院算啥回事?”徐三晚跟过高飞几步问道。
“得另想办法,别又做了麻生。”李四弟跟在后面。
却在这时,军营大门路上驶进来一辆套了篷布的军用卡车,发动机轰鸣着径直向这处合院的小门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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