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湛东良久没有回应。这对话耗神耗力,霍希音觉得有些疲乏,单手卷过被子,却被他动作不大地阻止。
纪湛东的一张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你仍旧不相信,是不是?”
“勉强相信,我相信你不说谎。”霍希音把被子从他手中拽出来,“我困了,要睡觉。”
纪湛东欲言又止,霍希音躺下去,闭着眼,翻身背对着他,说:“你出去的话记得把门带上。”
“……”
他们的这番谈话成功地让纪湛东在霍希音的眼前消失了一天。那天她睡着之后隐约听到他在接电话,对方似乎是陆华意,接着他便匆匆地离开,并且一天都没有再出现。
那天霍希音虽然清净,但心里不得安宁。她亲手把自己的思路搅得一团糟,一整天几乎都是维持着一个动作没有动,眯眼看着朝阳升起,又眯眼看着夕阳落下,心中十分十分想出院。
34、
纪湛东再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只无声相处了一天,就被通知可以出院。
那一天里病房内是真的没有声音。纪湛东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报纸,裁成了几十小块,自己在小茶几上慢慢吞吞地拼图,拼完了正面又拼反面。霍希音对他这种行为表示鄙视。
看来他明显是被她那天的态度闪到。当时霍希音言辞犀利地表示自嘲和讽刺,而他的反应除了被动承受就是哑口无言。大概这真的再次伤到了纪湛东的热情和自尊,他需要自我修复,所以他虽然一直呆在病房内,却始终面无表情不发一词。
霍希音也不和他说话,她自己闭目养神。她再不要和他进行那天那般冗长的谈话,每一次不管谁占上风她在之后都会有一种浓浓的愧疚感,甚至还会感到心虚,而更悲哀的则是她心里牢固的堡垒也会随之坍塌一分。
真是安静得近乎诡异,一整天对话都不超过五句。
“姚小姐,我等下要出去,中饭送过来的话麻烦你去拿一下。”
霍希音也是和看护说着话:“昨天我翻的那本财经报纸你看到了么?我找不到了,明明记得把它放在床头的。”
看护犹豫了一下,指着对面纪湛东的位置:“在纪先生的手里。他刚刚拼图用的。”
霍希音一噎,她刚刚眼神飘忽,不敢在他身上落下,只知道有份报纸在他手里,但没想到会这样寸。
纪湛东抬眼,把报纸递过来,茶几上的拼图被他揉成了一团,接着他捏着手机站起身:“我去打个电话。”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霍希音一边绷着脸一边在心中哭笑不得。他明摆着就是刻意这样做的,跟她一样。
霍希音终于出院。
沈静最近经常加班,连带周臣的妹妹,她关系最好的妯娌在准备婚礼,所以最近很有点焦头烂额,除去几个电话,其他时间根本管不到她。霍希音对此暗自舒了口气。她现在最怕费神解释她和纪湛东的关系,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
霍希音和纪湛东一起坐在车子后位,两人相距很远。他又换了新车,深蓝色,延续以前的习惯,低调而自成风格。霍希音在最初看到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无法想起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明明这车型并不常见。她思索半天无果,最终放弃。
两人一路继续无话,虽压抑但很和平。但进了公寓小区后,在她下了车后,两人又闹了别扭。
其实她也是蓄了意,她在下车的时候向纪湛东客客气气地道了谢,然后就触动了他的某根脆弱的神经,纪湛东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连嘴角都跟着沉了下去。
他抱着臂看着她,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凉意:“霍希音,你是存了心让我不痛快是吧?”
他说得不错,她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给他好脸色。霍希音也很想抱臂,无奈一只手尚未痊愈。他的海拔又比她高,此刻冷冰冰地站在她面前,气势十分强,已将她的完全压倒。她在道谢的时候本来就有些忐忑,此刻心虚更甚。
他们这样,倒是令旁边的司机有些手足无措。拎着一只行李,不知是该放下还是该拖走。
纪湛东很少有这样明目张胆动气的时候,他以往的脾气都是咽到肚子里自行消化,而如今他眼眸暗沉,嘴角压下去,毫无顾忌地黑着一张脸和她对峙,这种次数实在是少到稀有。估计是真的被她憋屈到难以控制,以至于在这种公共场合竟然也能抛了风度。
他俩一动不动地冷眼相对,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爽快的笑:“咦,这不是小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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