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值初秋牧草繁茂,在夕阳的照射下,呈淡淡的金黄安州城外,成群的牛羊悠闲自在的在草原上撒欢。骑在马上的牧人们,也毫不吝啬他们的歌喉,用高亢的歌喉唱着那一首首婉转悠扬的牧歌。
被夕阳染红的白云悠闲自在的飘荡在,橙色的天空中。展翅的雄鹰合着牧人的歌谣,发出草原之主的鸣叫。
一身戎装的孙青杉站在安州十丈高的城墙上,从垛堞的口子遥遥远望着眼前这一片北国草原的风光。
他整整在这个北境小城驻扎了十年。却从没有一次抱怨过这个人人口中的苦寒之地如何之苦。相反,他觉得他是彻彻底底的爱上了这方水土。哪怕冬日风雪,滴水成冰。哪怕沙尘暴风能埋了半座城池。
他记得十年前,他拖家带口来到安州时,这里仅仅只有百十来户人家。城墙破败,或者说根本没有城墙。北戎骑兵的马,只要稍微抬一下马蹄子,就能跃进城来,烧杀抢掠。
当时他举家离开京城,从炙手可热京城六卫之一掌管皇宫内城兵马的翊卫统领,自己申请调到这个鸟不生蛋的极北小城。
有人说他疯了,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有人说他聪明,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谁不知道。当然最多的还是惋惜,他这就等于把自己一大家子人,送进北戎人的虎口。
可是,十年过去了。
安州城并没有如人所料沦为北戎人的土地。不仅如此,安州城的城墙,如今有十丈高,北戎人的马蹄子再也不可能轻易跨进城来。
城里的百姓从百十来户,增到四五千户。城里不管男女老少,拿起武器就是能上城打仗的兵。放下武器就是安居乐业的百姓。
只要不打仗,安州城就是北方边界上最大的生意场。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物件,没有你买不到的货物。
安州繁华了,强大了。北戎骑兵自然也来的少了。城门打开,北戎人最需要的盐巴全靠安州供给。北戎贵族最喜欢的锦缎全靠安州供给。更不要说瓷器和茶叶,精美的首饰。
北戎人安定了。安州也就安定了。安州安定了,孙青杉也就安定了。此时,没有人再对他当初的选择有疑问。
当京城一片血雨腥风的时候,正是孙青杉带着妻儿优哉游哉一路向北的时候。
当京城派系争斗你死我活的时候,正是孙青杉领着全城百姓奋死抵抗北戎骑兵的时候。
当卫国帝君终于从朝廷中能腾出一只手来,想抓军权时。他发现,孙青杉在北地的势力已经无法撼动。
十年没人管没人问的光景,孙青杉已经犹如一棵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大树,无数的根茎在北地盘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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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一队飒爽英姿的铁骑踏着金黄的牧草,冲破如血的余晖,朝安州城奔来。
这队铁骑领骑是一名浓眉炯炯穿着胡服的戎装青年。他的身后左右是五六个与他同样英气逼人,穿着胡服戎装,背着弓箭的少年。
领骑青年人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而他跟在他周围的少年,年纪越瞧越小。最两名少年,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岁,两人骑着两匹小身形的枣红马不甘示弱,神情肃然,紧跟哥哥们身后。只是两个孩子,人小,马小,根本就跟不上前面策马扬鞭的哥哥们。
眼瞅着距离越落越远,两人正着急,前面的队伍有人回头大笑,“小六小七你们能不能快点,别说哥哥们不等你们。城门关了,你们俩就在外面等着喂狼吧。”
小六怒了,浓眉紧锁,扭头凶巴巴的对小七说,“就是你,就是你。每次都那么慢。”
小七脸憋的通红,“你说我,你好像也不比我快多少。”说着狠狠抽了马一鞭子。小枣红马呼呼地往前冲,眨眼的功夫超了小六半个马身。
小六也不甘示弱的,马靴上的马刺狠狠扎了自己的马,两个都憋着一股劲,齐头并进,紧咬着牙,跟前面策马奔腾的兄长们。
站在城门上遥望的孙青杉看着策马扬鞭,飞奔归来的儿子们,一种为人父的骄傲与喜悦,油然而生。
整整十年了,他在这里拼杀了十年,安逸了十年。
孙青杉心里有数,他一直等着一封信的到来。所以有一天这封信来了,他只是等了很久罢了,心情平静的就如等一封普通的家书罢了。
人质?则是自古以来皇权牵制边关武将最有效的办法。还算不错,比他之前想象的好些,皇帝没叫他把妻儿都迁回京城。
正当他目光若有所思,目光悠远看着夕阳日落,老大孙毅看见自己的父亲站在城楼之上,仿似迎接着众兄弟回城,他心情大好,高高举起猎物,冲着城楼大喊,“父亲,父亲!儿子们回来了。”
几个弟弟们听见兄长如此喊了,也跟着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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