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此去可以耗上个几年,没想到他三两下就将大理国王安抚得伏伏贴贴的,甚至和大理国王王成了结拜兄弟,前后根本就花不到他一年的时间。
但赵旭并不想这么快就回京,于是他先遣了部属回京报信,自个儿只带着随身侍卫陆擎云,打算一路东晃西逛的慢慢往京城的方向玩回去。
赵旭主仆二人,一路来到了杭州城,久闻杭州风光秀丽,更有着一朵堪称倾城之姿的名花。
既然来到了杭州城,当然免不了要来见识一下所谓的“杭州名花”,只是这杭州名花,美则美矣,总觉得缺少了身为女子应有的矜持和纯真,莫怪乘兴而来的赵旭,此刻会觉得意兴阑珊了。幸好由这画舫望去的河上风光还算不错,春雨过后的河面,弥漫着氤氲的薄雾,完全的吸引住他所有的目光。
水莲气馁的注意到赵旭的漫不经心,多少男人即使是日以继夜的守在岸边,也不见得能看到她一面,而赵旭除了在初见面时仔细打量过她,就不曾再正眼的瞧过她,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若不是赵旭勃勃的英姿,令她一见就为之倾心,她早就掉头而去了。
“赵公子,您看哪啊?水莲在敬您酒呢!”她压下满心的不悦,笑盈盈的举起酒杯,嗲声偎向赵旭的面前,一只藕臂如灵蛇般的攀上他的颈项,一张小嘴几乎是贴上了他的耳际,在说话间轻吐着香气,她尽其所能的使出押箱媚功,试图讨身边这英挺男子的欢心。
别的男人或许会吃她这一套,但很显然的,这一套对赵旭并不管用,只见他眉头轻皱,不耐的别过脸,推开水莲的手。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的看看风景。”
“赵公子……”水莲意外于她的媚功对他竟然不奏效,但她哪肯就此罢休,再次将她饱满的胸脯紧贴上他的手臂。身穿着薄纱外袍、低胸肚兜,水莲那原就难以遮掩的雪白,在她刻意的推挤之下,更是将大半的春光都泄露于她的衣衫之外。
“一个人看风景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就让水莲留下来陪您,顺便为您介绍这阿上的明媚风光。”
“哎,水莲姐姐,你怎么可以独占着赵公子?我不依,我也要留下。”滟红舫的第二把交椅——水仙也不甘示弱的紧偎着赵旭的另一只手臂,嘟起娇俏的小嘴,柔媚的嚷着。
“两位又何必相争?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想自己一个人!”赵旭的脸上看起来仍是平和的,但是由他变得深邃的眼眸可以看出,他已经是极度不耐烦了。
“可是……”水仙才说了两个字,便让赵旭身旁那一宛若巨石的壮汉给瞪得不敢再多说什么。
“我家公子的话,你们是没听见吗?”几个姑娘在壮汉神色不善的瞪视下,再也没敢多发出一声抗议,纷纷自动的退进船舱去。
“唉,女人!”当所有的姑娘都离开后,赵旭忍不住松了口气,执着扇子轻轻的摄着,“想不到杭州第一名花,也不过尔尔。”
“公子,我们是不是该回京了?”赵旭身边的大汉恭敬的向他提醒着。
“陆擎云啊,陆擎云!”赵旭啼笑皆非的以扇子指着大汉,“一整天你就像个闷葫芦的不吭一声,怎么难得一开口就那么扫兴?”
陆擎云担任赵旭的贴身护卫已有六年了,他的尽忠职守自是无话可说,功夫更是了得,但是那过于刚正不阿的个性倒是教他有点受不了。
“公子,我们已经离京很久了,再不回去只怕”老爷“会生气。”陆擎云口中的“老爷”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上。
赵旭扯起嘴角,眼中却了无笑意,他摇摇头,环看着街上的一片繁华。“我还不想回去。难得到这犹若人间天堂的杭州城,不好好的游赏一番,那怎么可以?”
“公子不是已经玩厌了?”陆擎云的眉头忍不住打了个大结,他见赵旭百般无聊的模样,还以为他终于想回去了,谁知道他还是不想回去。
赵旭一派悠闲的继续轻摇着他的扇子,“待在这画舫中,的确是有些闷,但是这杭州城的景致,可真难令人厌倦。”
是杭州景致命他流连忘返,还是不想回去面对那乌烟瘴气的“家庭问题”?跟在赵旭身边那么久了,陆擎云怎么会不知道他主子在想些什么。
但是他们这回离京已经一年多了,算算皇上得到大理国招安成功的消息也应该超过三个月,想不到皇上这回竟然这么沉得住气,并未催促他们快快回宫。
京城里谁不知道,身为三皇子的赵旭,不仅头脑好、反应快,论人品、文才都令当今皇上赞赏不已,他比起太子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他最让皇上感到头疼的,就是他成天假藉着招安抚顺的名义流连于大江南北,就是不肯好好待在宫中为皇上分劳,让人对赵旭不免存有好玩游乐的印象。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一切全是赵旭自己刻意塑造的,为的就是要让皇上认为他是个无用的皇子,而不致危害到太子的地位;因为在宫中众多兄弟之中,太子曾是跟赵旭感情最好的一个,然而因为他的优秀,再加上小人的挑拨,让太子开始对他产生了敌意,视他为皇位的抢夺者。
其实生性淡泊的赵旭,对皇位根本没兴趣,为了挽回兄弟之间的情谊,他想尽办法让皇上不要再那么重视他。谁知道最终他还是白费心思了,先不说他不费一兵一卒就令得众番邦臣服,身为他的亲爹,皇上根本看透了他的伪装,而且太子也不曾因他的自我放逐而撤开兄弟之间的藩篱。
近三年来,赵旭也看开了,他不再指望能改变宫中任何情况,不过他并未因此而乖乖的待在宫中,反而更积极的往外跑,这点倒是连贴身随侍的陆擎云也不能理解的。
赵旭对着一脸沉闷的陆擎云轻笑着,他知道陆擎云只当他是因厌恶回宫而一年到头的走南闯北,其实他除了不想回宫的原因之外,更是为了追寻那始终停留在胸口的一夜温馨和淡淡的桂花香。
那带着桂花香的手绢,三年来始终熨贴在他的怀中,即使香味已淡去,但深植于他记忆中的桂花香气,却时时刻刻的驱使着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手绢的主人。只是人海茫茫,单凭着一条手绢和记忆中若有似无的香气,他如何才能找到他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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