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后,太爷叮嘱我将剩菜包好回家,刚要出去,就远远望见一辆轿子,朝这儿驱来。
看不太清,但知绝是马剥皮与赵家老的其中一个。
轿子停在一处干地,马剥皮被狐狸师爷搀着出轿,还有狗腿教头站在一边,手里提着东西。
那些坐客本还有谈论的心思,瞧见马剥皮,就突然一齐禁声了。
李成材擦了擦手,赶忙迎了上去,一副献媚的神情,又下去腰,身还差三寸就要俯地。
马剥皮托扶他的肩头,令他起身,悲戚道:“哀!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都尽在命数里,你不要太过伤心了。”
李成材吊着嗓子,道:“晓得,晓得……劳大人来了,这雪天路滑的,还请里屋上坐,上坐。”
本来,李成材要比马剥皮高上一头的,现在随着在他的背后,弓看身子,反还矮了一截。
“嘿!”
我冷不丁的被吓一抖。
狗腿教头忽然就离得我很近了,他看着我,倒不说话,我甚觉得发慌,急就走了。
但后面想,是有诸多不切实际的事的,例如他马剥皮为何提着东西去到铁匠铺?
要说去“吊唁”,马剥皮与李铁匠又无关系,更莫说这雪冷天的带礼来。
不是菩萨心肠的人儿!
要去研究,仔细的,那马剥皮的眼睛,仿佛不放在李成材身上,是盯着李桃来的,从上往下似的打量……对的,分明是!
绝有着阴谋呢!
一月十三日。
这两天,有去注意他们的动作,但那造孽的三人,又近乎是很平常的,没有异样。
我觉是自己太过疑心了,但每想起马剥皮的一双绿眼,又是多么可怖。
他可以去掉那些心思,不必在夹缝里斜视着人,何以不会正常呢?
一月十四日。
太阳去的很早,月亮还没有见到,仿佛都寂寞了,什么都是昏黄,昏黄一色的。
等到天完全降下来,黑洞洞的,不见五指的时候,城外就来了东西,蜂似的涌进城;大莫有着十几号人,举着火,把着刀,骑着马,蒙着面,嘴里还在乱喊乱叫。
来不及他们有所作恶的时候,另一队狗腿教头领着衙差赶来,接着是一阵铁器交撞与撕杀之声,仅只一会儿,便消停了,落败的蒙脸盗匪窜逃出城。
原先吓得闭门的人们露出头,见已平安了,渐渐就都走出来,拢在一团,由几个较有声望的老辈人物在讲些什么。
我也不怕了,壮着胆子去,和在人群中。
又过了少许时间,县衙的人便来了,还是由狐狸师爷充当话喇叭;我站的前排,听得清晰。
“街邻们,不用怕啦!不过是些山上的盗匪,现已被击破出城了!”
他忽然锋向一转,说:“盗匪虽然无需惊忧,但有少许的,在逃窜中藏匿了起来。为彰显我不碣城之武力,更是威慑,也为各家老爷夜里能睡安稳,马大人将亲自带队搜查!”
我所见的人群中,多有不悦的神情,可想明白,任他去搜查,就是不能查出什么,但有一阵的翻箱倒柜,也像碰着痒处似的。
若平常,肯定有另一番说法,却此刻马剥皮平息了盗匪,威望大涨;依做人的世故,现要去质疑或反对的,则便太不通世故了。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