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围脖放下了扛在肩膀上的物资,坐在上面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表情也凝重不少,思绪回到了数年之前。
当时,北张组和南王组派出的二十四头耕牛全部得了疯牛病,几个年轻小伙子都拉不住,疯牛撞伤了好几个人。
大家商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恐怕还会有人受伤,于是决定将耕牛全部杀死。
第二天,整个张王村血流成河,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人们似乎也变得十分亢奋,个个红着眼睛,像一群苍蝇一样对鲜血展现出了贪婪。
一头牛上千斤重,牛肉吃不完,就用竹篾编成的草席晒干,然后装进大缸里面,整整吃了一年才吃完。
那一段时间,张王村的茅坑里都飘着油花。
有一家人舍不得杀掉耕牛,最后疯牛无法控制,在一个漆黑的夜里,疯牛撞断了厦子房支撑屋架的承重木柱,一家三口连同疯牛一起,全部被活埋了,惨不忍睹。
石静霞听了以后直咧嘴。
鼻大炮越听越来劲,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几个月后,村子里陆续有人精神变得不正常。
女人一丝不挂的在村子里裸奔,光棍流着哈喇子跟在后面,裤裆里架起了“大炮”。
娃娃们站在树上迎风撒尿,摔下来好几个,至今还坐着轮椅。
“绝了,还有这等事情?”
鼻大炮难以置信的说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那几个裸奔的女人和光棍,他们……”
“啪”的一声,石静霞一巴掌抽在了鼻大炮后脑勺上。
“男人没他妈一个好东西。”
鼻大炮嘿嘿一乐,揉揉脑袋,不说话了。
当日,在盲人按摩店里,黄毛也是这么说的,看来张王村确实经历了一场人间炼狱。
花围脖猛嘬几口,把烟蒂扔了继续说道:“风水先生说我们开挖少女山,得罪了这里的山神娘娘,被下了诅咒,所以才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记住,以后在山上抽烟,一定要把烟头踩灭,否则很容易引起山火。”
我走过去将烟蒂踩灭接着说道:“诅咒之说大多来源于西南十万大山之中的少数民族部落,以及东北古老的萨满教,但其真实性无法得到印证。”
段怀仁摸着八字胡点了点头:“没错,我认为所谓诅咒,其实就是在心理上给人造成极大的压力,除此之外,毛用没有,要不然我支锅这么多年,恐怕早已经死过800次了。”
石景霞也觉着有道理,问我:“光庭,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肯定与少女山有关,对了,花围脖,你们当年是从哪里挖的土?”
花围脖指着密林之中说:“就在前面不远处,出了这片密林,看见一个土坡就是了。”
我当下做出决定:“咱们就从这个土坡开始找起。”
一行人向着花围脖口中所说的土坡进发,路过黄毛惨死之地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只是短短一个晚上,黄毛的尸体被硕大的黄鼠啃食大半,五脏六腑都流了出来,黄的、白的、红的全部搅和在一起,像葫芦一样挂在半空中。
一大群绿豆苍蝇在黄毛的尸体上狂舞着。
见状,石静霞腮帮子一鼓,当下蹲在地上,“叽里呱啦”的吐了起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我走过去递上一瓶水,轻轻拍了拍石静霞的后背。
“怎么样,不要紧吧?”
石静霞漱了漱口,说没有大碍。
突然,鼻大炮声音惊恐的喊道:“哥,哥,黄毛他妈的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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