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叹了口气,道:“可惜大人命不好,八岁的时候,他父亲作为督军随军前往西北平定羌人之乱,不幸战死,他母亲得知这消息后,茶饭不思,没多久也病逝了。陛下继位的第二年,大人离开朝廷,外出拜师,磨练武艺,二十岁归来,入军中任职三年,后回朝廷创立侍卫营,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年多了。”
华灯初上,外面的夜市热闹起来了。
李临:“哎,一扯就远了,我就是告诉你,大人跟陛下关系非比寻常,本事又大,模样也好,可不是那活阎王能比的。谢大人的亲妹妹凝郡主,比你年纪还小一点,我见过一次,那可真是美若天仙,又对大人一往情深,我看八成就是他们俩了。”
他瞧瞧天色,懊恼道:“呀,都这个时辰了,兄弟得走了,咱们明日午时此地见。”
姜小乙嗯了一声。
夜幕降临,酒楼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吵,楼下还来了几个唱曲的,嘤嘤呀呀,好生热闹。向帘外望去,朱雀长街灯火辉煌,行人如涌。可周围越吵,姜小乙偏越觉得冷清。不知为何,忽然间她的懒劲就上来了,往椅子里一靠,连达七也不想见了,就想在这情竹间里,一坐到天明。
当然,想坐一夜是不可能的。
首先店家就不会答应。
在姜小乙干坐的一段时间里,店小二几次进来嘘寒问暖,添茶倒水。姜小乙知道,店里生意正旺,她也不好意思干占着雅间不吃饭,赏了点银钱便走了。
压着货物的车就停在酒楼,姜小乙轻装上阵,走了大半个时辰的路,来到喜迎楼。
伙计迎上来:“大爷住店吗?”
姜小乙:“找人,劳驾带我去忠字房。”
伙计带她上了二楼,顺着廊道绕了小半圈,来到最里面一间房门口。伙计敲敲门,道:“爷,这有位客人说来找您的。”
屋里嗯了一声,姜小乙听出是达七,直接推开门。
房间是高间,屋里陈设讲究,榻椅柜架一应俱全,四角点灯,墙上挂画,桌面上摆着一盏精致的香炉,从中散发着袅袅檀香。
床上懒散地躺着一个人,姜小乙觉得自己每次见达七,他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伙计关上门,姜小乙和达七隔着一丈远,相互对视。
“啧啧啧,瞧瞧这是谁啊。”达七舔舔嘴唇,“三清鼠怎么窜到天京来了,不是不做北方生意嘛。”
姜小乙笑了笑,冲达七拱手道:“七爷,好久不见了。”
达七:“坐。”
姜小乙坐到房间中央,问道:“七爷是怎么找到我的?”
达七:“我跟威虎军交易之后,去老地方等了你三天,不见你来,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我回齐州打探,都在传官差把公孙阔抓去天京了,我就猜想也许你也跟着来了。到天京打听来打听去也找不到,只能去宫里试试了。”
姜小乙不抱任何希望地问了句:“我的钱呢?”
“花光了。”
姜小乙面无表情。
达七懒洋洋道:“你看我作甚,找你不花钱吗?打点宫中关系不花钱吗?这年头你不给钱谁帮你办事?”
姜小乙给自己倒了杯茶。
“七爷可以呀,连皇宫里都有门路,那张洪海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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