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轻描淡写地说,“这些,想必他们已全数告知你们了。”
傅偏楼点了点头,谢征接着道:“周霖答应为我解咒,此约既定,不曾忘怀。从琼光师弟那边听闻我安然回谷,便前来应约,了却这桩心事。”
“……她有心了。”
说完,傅偏楼又琢磨出几分古怪,“可秦知邻已死,咒术自然跟着没了。又不是什么急事,犯不着大晚上的扰人清净吧?”
“嗯。”
谢征垂下眸,“所以,秦知邻其实没死。”
“什么?”
愕然地睁大眼,傅偏楼还未来得及焦急,就被安抚地揉过发顶。
“偏楼,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夺天盟讨伐麒麟半妖,用以当炼器和研究咒术的材料,为何周启和周霖会被那人放过?”
谢征的语气太过平静,傅偏楼不知不觉被引走了注意,思索片刻,犹疑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另有用处?”
“夺舍一事,开弓没有回头箭,魂魄不会再有归处。你说秦知邻仍然活着,所以……”
他并不愚钝,向来一点就通,恍然之余,眸中不禁露出一分嫌恶,“他拿周启和周霖当退路?难怪会留下麒麟复苏之法给他们。”
谢征颔首,将之前的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竟然……”傅偏楼听完,沉默下去,摇了摇头,“辛苦她了。”
忽然想到什么,他一把扯住谢征衣袖,低声匆匆道:“对了,这么一来,你身上的咒术该怎么办?”
【咒术不解,你会怎么样?】
【窥心之法,我听周启说过,寄宿神魂以窥心。若心中并无缝隙,也不会被趁虚而入……】
【谢征,你心中的缝隙,是什么?】
“……”
发散的话语字句如诛,猝不及防地刺向他深埋心底、不为人知的烦思。
顿时,鬼影宛如水珠溅入油锅,纷乱声响陡然炸开。
他艰难分辨着傅偏楼的神情,欲籍此看出他究竟说了什么、问了什么,是生气亦或慌乱,还是什么都不曾发觉?
可当他好不容易看清了,却瞧不出任何暴露心思的破绽,这才忆起早已并非十年之前。
——他已不若从前那般了解傅偏楼,不敢笃定对方在想什么了。
一阵恍惚,谢征不由扶了扶额角。
无数道声音重叠在一起,无数个傅偏楼围拢着他。
有的伏在耳畔,有的拽住袖口,有的从后方环住他的肩……他们用低哑轻柔的语调紧紧簇拥着他。
【为何不告诉我?】
谢征下意识要答,临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不说话?就这么怕我知道?若我不问,你还想瞒多久?】
我并未打算再瞒下去……
【谁害的你生出心魔?我吗?】
不是你的错。
【原来从始至终,你都在犹豫要不要丢下我?】
……我不曾这么想。
有的傅偏楼仍在喋喋不休,有的傅偏楼则或哭或笑地发疯,哀怨憎怒,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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