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巧,好似这一群最高修为是只只会逃命的蚌妖的队伍,真的能剑指四大妖王一样。
傅偏楼沉默半晌,忽而嗤笑:“我居然被你安慰了。”
“谁都有钻牛角尖的时候,”蔚凤见他露出寻常神态,松了口气,“不用多谢,师兄照顾师弟,应该的。”
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傅偏楼道:“不,这还真得谢谢你。我想到主意了。”
蔚凤疑惑:“什么主意,为何谢我?”
“你说得对,那四只妖王,可未必齐心。”
傅偏楼眯起眼,“半年前,它们前后来到荒原外围,在此地称王,不是一伙人。会关系如此紧密,多半是有什么共同的利益。”
“树林深处的东西,好到令它们心甘情愿共享,达成一致。可利益带来的一致……脆弱之至。只需轻轻一推,转眼就会土崩瓦解。”
蔚凤的眼神微妙起来:“你是想,让它们自相残杀?”
“我们修为不及,能避开正面对上就尽量避开。”
傅偏楼道,“无论是谁,只要不是一条心,总会有独占宝贝的想法。在这方面,妖与人也没有多少区别。”
这是前十辈子教会他的道理。
人的劣根性,令他在弱小时有了转圜的余地。怎么忘了?祸水东引,挑拨离间,分明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不过……想引妖王鹬蚌相争,连争的是什么都不知晓,实在太过被动。
傅偏楼思索片刻,决定冒一次险,“蔚明光,老贝壳,011,我们去树林深处一探。”
“要是真如我所料,许会碰上哪个妖王,还需当心。”
他设想道,“若是被发现,我们就装成别处来参加宴会的妖,不小心误入。有筑基巅峰的妖修,和结丹期的老贝壳能唬唬人,应该不会直接动手。”
老贝壳忽然开口:“可小主人,你要怎么办?”
傅偏楼虽是白龙后裔,但身上并无妖气,因此在荒原探听消息时,一直对外宣称是老贝壳捉来的道修坐骑。
闻言,他略微不解:“怎么?还按之前一般来便是。”
“不,不是这方面。”
老贝壳犹疑道,“小主人,你不要忘记,你的脸,实在和白老大长得过于相似了。”
“妖族长寿,荒原外围的小妖还好,深处来的妖怪……我担心它们中有谁见过白老大。这样一来,小主人你就危险了。”
这的确是个忧患。
傅偏楼刚蹙起眉,蔚凤便摆摆手,说道:“这个好办。”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扔了过来:“易容丹,一枚管半个月。会对五官略做改动,变得和之前大相径庭,包清规师弟来了都认不出。”
“缺点是,”神情忽然微妙起来,蔚凤盯着傅偏楼那张色若晓春的脸,不怀好意地弯了弯眼睛,“变美亦或变丑,不好说。用多了,还会致使面部僵硬,动不了表情。”
011吐槽:“那不就是面瘫嘛……”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傅偏楼唇角抽了抽,给了他俩一人一记白眼,倒出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不多时,脸庞发热,眼角下垂,鼻梁塌陷,中庭拉长,好端端一方美人,摇身一变,成了个满脸苦相的穷酸书生。
尽管知晓不合时宜,看到傅偏楼化身成这副中年人的别扭模样,蔚凤依旧忍俊不禁:“傅仪景,你好似凭空长了二十岁。”
书生瞪人都像在诉苦,含幽带怨的,偏偏声线还是属于少年人的明亮清澈:“笑什么笑,走了。”
说罢也不管这可恶的同门,手捏法诀,御剑径直朝树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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