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炽见她一直低着头,便道,“抬起头来说话。”
闻言,那少妇抬起头。宣景炽看她额头赫然一片淤青,嘴角裂开,显然是遭受过殴打,不由皱眉道,“是谁打了你?你父亲,哥哥还是你丈夫?”
那少妇慌忙用头发遮住额角,“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宣景炽冷哼起一声,“既然是你自己弄伤的,为何要投湖自尽?”
“我……”那女子咬了咬唇,低下头去,抽咽起来。
宣景炽和萧月璃对望一眼。
显然易见,这里面有隐情。
宣景炽道,“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有谁欺负你?你都愿意投湖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少妇迟迟不语。
沉香道,“姑娘,你遇到我们家两位小姐是天大的造化,此时不抓住机会,日后再受苦就没人帮你了。”
萧月璃温声道,“姑娘,你们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我们虽是女子,也能为你做些主的。”
那少妇终于道,“小女子姓沈,名玉娘,就是这越州本地人氏。”
“家中开了个杂货铺子,本来度日无虞,只是爹爹好赌成性。自从爷爷去世后,家道一日不如一日。前年娘亲去世后,爹爹更是日夜都睡在赌坊。”
“不久,铺子也输掉了,后来搬到乡下的老家去住,靠几亩薄田度日。哪知爹爹竟把田产也输了。我们只好向乡邻们借粮度日。”
沈玉娘说到这里,失声哭泣,“去年爹爹竟然把我也输了。输给城里有名的酒鬼赌棍二赖子,给他做老婆。”
“二赖子他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回家稍有不顺心,对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今天早上又是一身酒气回来,端着面碗就吃,被烫了一口,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说我存心想烫死他。又对我拳打脚踢,他打累了以后就去睡了,我今天……实在是……不想活了!想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好过下去,就跳湖了。”
宣景炽听的怒气上涌,“这样的丈夫你怎么不早点离开他?”
少妇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之事,愣了一愣,道,“不是我不想离开他!我是多一眼都不愿意看到他!可是他不肯写休书给我!这里谁人不知他,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他如今四十出头,是绝对不肯写休书的。”
宣景炽:“……”
她这才想起,这个世界,东方诸国一直都是男子有权利休妻,以七出之罪,一纸休书休了老婆。而女子嫁人后,即便遇人不淑,遇到像二赖子这样的狗屎烂泥一般的丈夫,仍是没有资格离开丈夫的。
她丈夫倘若不肯休她,她就得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婚姻里过一生。
宣景炽缓了缓,道,“你先下去,就住在这里。你的恶丈夫不敢来这里为难你的。”
沈玉娘欲言又止,最后流泪磕头感谢,由沉香带着她下去了。
萧月璃叹了口气,“她也真是可怜,遇到个赌鬼父亲,又遇到一个毒打她的赌鬼酒鬼丈夫。”
宣景炽恨恨道:“这种烂人,就不配有妻子!”
萧月璃看着她,叹息道,“她丈夫要是不肯休她,就是郡守也管不着。告到衙门里去,还是她丈夫有理。”
宣景炽曲指在桌沿上敲了两下,忽然眉毛一挑,勾了勾唇角,“对付这种烂鱼臭虾何必要报官?有地头蛇就可以了。”
“暖香!”
暖香快步进来。
“暖香,去把掌柜的喊来。”
不一会儿,掌柜的到了。他看到了两个貌如天仙的女子,衣着华贵非凡,心道,原来神秘的客人就是这两位贵族小姐,怪不得讲究殊多,不过就她们这般姿容气度,讲究再多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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