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炽坐在酒馆里,要了一壶茶,看着眉飞色舞的猛先生,摇了摇头。
那日她遇到猛先生后,由着他给自己牵马,一路同行。他说要喝酒,果真带着她去了一处大镇。
此刻的猛先生坐在酒馆里心满意足地大碗喝酒,口中唧唧歪歪地吟诗作赋,趁着酒兴,提笔就在人家的墙壁上挥毫泼墨,笔走龙蛇,潇洒不羁。
龙飞凤舞的,写得好是好,至于写了些什么,宣景炽就看不全了。
平生,她最讨厌草书了,文字是用来传递信息的,写的这么潦草,谁看得懂。
猛先生一气呵成,把笔一扔,又叫小二打了一葫芦酒,才摇摇晃晃地出门去。
走到马前,还恭敬道:“七小姐,请上马。”
众人看他们,男人疯疯癫癫,一身酒气,路都走不稳似的在前头牵马,女人以面具遮面,衣饰精美,身姿优雅,腰悬宝剑,笑眯眯地坐在马上。
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关系。
宣景炽以为他酒足饭饱,总可以掉头去焉州了吧。
谁知那人继续牵马朝前走,一点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宣景炽暗想,这人深藏不露,拖着我往东走,肯定另有一番用意,当下只笑道:“猛先生要带我去哪里?”
“七小姐,久闻这允州以东的泰州天宝物华,景色秀丽,我早就想去游历一番,只苦于囊中羞涩,没有盘缠,也付不起饭钱,既遇到七小姐,不如一同去吧,途中有人作伴,也不显得冷清无聊。”
宣景炽一听,竟然是要去泰州,心中不免好奇,为什么偏偏去泰州?
论地方富庶,景色好,焉州以东的越州不是更好吗?
她笑了笑道:“不知道泰州有什么好东西,让猛先生如此惦记?”
猛先生道:“好东西多了去了啦,地锅鸡,水晶肴肉,烧刀子,都是好东西,哈哈哈,最要紧的是可以放心的吃,不必担心吃到一半被人当成江洋大盗给抓起来。”
宣景炽聪明机敏,登时明白过来,自己昨晚收了状纸,立马就有允州官差找上门来抓自己,还给扣了一顶江洋大盗的帽子,为了不就是断了百姓上告的路?
收拾那么多流浪的灾民动静太大,万一激起民愤,引发□□,必然会惊动中央,相比之下,让自己这个独身女子消失,岂不是容易更多。
其中原因不用说了,允州和焉州必然沆瀣一气。
既然焉州有本事让允州站在自己这边,那东边的越州会不会也是一伙,那就难说了。
宣景炽脑子转的飞快,立刻想起,焉州,允州,越州乃至泰州,这最为富庶的四州的高级官员队伍里,林在甫的势力举足轻重。
她是皇帝,看奏折看案卷看得多,才知道这么背景,可是这个人心里居然也一清二楚,倒是令她意想不到。
她不禁看了猛先生一眼,越发觉得此人宛如当世的卧龙凤雏,绝逼是隐世的牛人!
“既如此,我们就去泰州走一走,地锅鸡,水晶肴肉,我都还没有吃过呢。猛先生尽管吃喝玩乐,花销包在我身上。”
闻言,猛先生回头看着她,笑嘻嘻道:“哈哈哈,草民多谢七小姐。我看呐,七小姐虽是女儿身,竟比好多男儿还要磊落大方。”
两人于是一路向东,路上嘻嘻哈哈,听猛先生吹牛皮。宣景炽暗暗听着,越来越觉得此人博学多才,见识非凡,星宿卦相,奇门遁甲,兴修水利,就连行军布阵也说的头头是道,最让她震惊的是,他说他还曾给母猪接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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