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声悲呼声中,我绝望的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进入弥离状态的女孩子。
鲜血仍然从她的胸前不断的涌出来,她每一次呼吸,都会因为胸口的那把刺刀,带来一种锥心刺骨地疼痛,她都会忍不住小声呻吟一声,她的脸色就会更苍白一分。
我不敢拔出那把刺刀,以雅子现在地状况,只要我拔出那把刺刀,她就会死!
“你哭了!”雅子伸出手,轻轻从我的眼角摘走一颗泪珠,她把藏着这颗泪珠的手紧紧攒住小心的放到自己的胸前,“这是为我而留地泪水吗?”
“我不想死,我更讨厌被人暴力侵犯!”雅子痴痴地望着我。泪水不断的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可是你知道吗?当着自己喜欢的男人面,被另外一个男人彻彻底底的强暴,这才是一个男人最无法接受,最难以忍受的事情!因为这已经足够让我所有的自尊所有的梦想所有地憧憬都变成无数碎片,相较之下,他刺在我身上的这把刀,带来的痛苦只是微不足道的罢了。”
雅子已经可以确定我是一名进攻日本名古屋的中国军人!我宁可她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这样,她不会用中文向我倾诉,至少我会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至少……我的心不会这么痛!!!
痛,好痛!!!
死在我面前的又何止是一个雅子,死在我面前的,而是我最向往地平静幸福生活,是我内心深处,最甜蜜而不可预知的梦啊!!!
“雅子!!!”
我失声悲泣,面对这个纯洁平凡得如路边的一朵野花的女孩子,我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那只小比特犬在四月前就出现在乔木村,那个时候正好是傅吟雪带领中国军人打进我们日本名古屋的时候,你既然身为它的主人,自然不会近期逃难躲到乔木村的日本难民。”
雅子留恋的望着我,她一咳嗽,鲜血就会从她的嘴里涌出,打算内她仍然挣扎着道:“我知道你是我们的敌人,但是我却不由自主的为你吸引,被你当时面对小比特犬尸体时那种发自内心的伤心与绝望吸引。当时我就忍不住的在猜想,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你们可以用那么残忍的手段,进攻我们日本,甚至把我们日本无辜的平民卷入到战火当中,但是你却对一只狗那样的关心,关心得甚至要不惜为它拼命!”
听雅子说到这里,我不由全身一震!我不敢置信的望着雅子,问道:“你知道我是去杀你父亲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助我,你不害怕帮助一个敌人,最终反而会让你受伤给深吗?”
“我不怕。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雅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柔柔的望着我,轻声道:“一个可以得到小比特犬拼死也要保护的男人,一个为了一只狗,愿意拼死一战的男人,你怎么可能是那种恩将仇报的家伙?你明明快要饿死了,仍然骄傲得不愿意弯腰去拾取可以救命的硬币,你这样骄傲的人物,无论你内心如何不甘,你也不屑于去当恩将仇报的小人!!!”
“就是因为好奇,所以我才会多留心去注意你,但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不自觉的被你吸引,被你的沉默,被你不自觉中散发出的只属于真正男人的霸气所吸引,被你如大海一般深邃好看的双眸吸引,被你的骄傲你的坚强吸引!”
“看在我们相处的这二十二的情分上,看在我们乔木村村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果热情的接待你这位异乡来客的情分上……”
雅子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整个人都挛涩的绷成一个弓形,过了半晌她才在我的帮助下,终于勉强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我死定了,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雅子都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只要再闭上眼睛,很可能就再有无法睁开,但是我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挣扎着让自己多活上几分钟!
“我求求你放过我们日本吧!”雅子已经没有太多的力量去呼喊,她用哀求的目光望着我,低声道:“我听到你和‘他’的对话,你在中国军队里应该身份不低,甚至就是傅吟雪的结拜兄弟吧?我希望你能去用自己的所见所得去影响傅吟雪,我希望你能告诉他,日本并不是所有人都好战,都有侵略的本性,我们绝大部分人,都喜欢这种和平与无忧无虑的平淡,我们并不想看到自己的亲人喊着什么为了恢复‘昔日帝国的光荣’而走向战场,求求你……告诉傅吟雪,请他真正认识我们日本,为我们带来永远地……和平吧……”
我愕然望着雅子,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一直强忍着最难以忍受的痛苦,用最屈辱地姿态,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坚持着让自己一次又一次从死神的铁链下挣脱出来。
“答应我,原谅我的父亲。他是脾气怀了点,他是不应该用激烈的手段来对待小比特犬,但是相处了二十多天,你也应该能发现,他并不是一个罪无可恕的人吧?”
“还有……如果你对雅子真的有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喜欢和怜惜的话,请你把这份感情转移到我们日本人身上吧!”雅子不舍的望着眼前这个跪在她面前流着眼泪的男人,柔声道:“求求你收好那最后一枚硬币。当你再对日本的行为感到愤怒,当你再想起对他们挥起手中的武器的时候,求你再想想雅子,在他们中间有多少个象雅子一样的女孩子啊。你可以为一个我而哭泣,你为什么还忍心对着千万个雅子挥动武器?”
“我不要求你放弃军人的天职,我只想求你……在战场上……要三思而后行……好吗?”
面对已经进如弥留状态的雅子,面对这样一个虽然柔弱,但是却拥有最可敬爱国情操的女孩子,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请求,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真正的面目,我想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拔出了“蓝光”,它的刀锋比我平时用的剃须刀还要锋利,随着刀锋在我脸上轻轻刮过,伴随着我将近四个月,就象是杂草一样的胡须纷纷坠落。
望着我的脸,雅子地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想说什么,但是一口鲜血涌进喉咙,她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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