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走的利落,他没有阻拦。
这一次回来,她似乎觉得他脸色比从前更加苍白,呼吸也更加虚弱了。
她很想问他,有没有事,那后遗症有多疼,医者难自医,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助?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他对她,一直平淡,她对他,却一直冷淡;这样毫无火花的两个人,尽管在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但是,却毫无收获,也毫无亲近可言。
除非,在他偶尔露出与她最爱的男人相似神情的时候,她会望的痴迷,忽然想起某年某月某时,有个叫夜然的男人,尽管身上带着她亲手赋予的伤害,和疤痕,却仍旧不改始衷,笑靥如初的唤她一声宝贝,安艺宝贝……
不在了,那个人不在了;
却因为有记忆芯片的存在,有记忆共通这样的程序,这个叫白希的少年,清晰的知晓她和夜然的一切,感同身受的继续着夜然的习惯,感同身受的代替夜然爱着落尽绝望的她……
这是爱吗?她不敢肯定。只是她清楚,她爱夜然,只爱夜然,独爱夜然,她再也没有力气,去爱上另一个人,也再也没有力气,将装满夜然的心房,为别人腾出位置。
她不想太热情,而造成误会,所以,在知晓了白希的痛楚,直接面对时,到嘴关心变为了冷淡,‘在看书?’
白希似乎太过专注于医学著作了,甚至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此刻倏闻她的声音,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望她,‘王妃,回来了?’
‘嗯’,安艺点头,‘怎么样?’
他顿,‘你指什么?’
安艺的目光落在他的额前,迟疑了半晌,终是没有说出口,道,‘没什么,倾城的生日宴会该开始了,我们去吧。’
‘好。’他阖上书,起了身,抓起外套披上肩膀,把厚厚的著作书放在了桌面上,‘走罢,先回寝宫,换衣裳。’
安艺应声,眼角不经意扫了眼桌案书册上所印的名称———心理学著作,《走出阴霾》。
‘为什么看这种书?’她眉头一皱,拿起书,转脸不自觉出口质问,‘因为,我活在阴霾中么?’
他怔了怔,抬头,看了她好半晌,才说,‘一位朋友的书,我答应了以皇家医院院长的名义给人写序,仅此而已。’
拿书的手僵了一下,她没有再说什么,把书放下,一脸沉默。
‘没有人……会强迫你抹杀掉心中的他……’白希默默接话,由后抱住了她,低声喃喃,‘宝贝,别怕……’
熟悉的音调,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呼吸频率,熟悉的拥抱方式。
和夜然,太过相似。
安艺懵然对这种熟悉感起了警钟,转过身,抬手推开他,咬着牙低斥,‘你不是他,白希……请记住,你不是夜然,我忘不了他,你也永远成不了他……永远不可能……”
说罢,她抬脚跑开了,独自回了寝宫,独自换了衣物,就连参加女皇白倾城的生日宴会时,都没与他坐在一起。
心中的担忧,想做的安慰,就这样,在她那时敏感脆弱心灵的叨扰下,变成了争吵与愤怒,就连白倾城告诉她那身参加生日宴会的礼服,是他亲自设计,悉心邀请名家手工定做而成,也没有开口向他说一声谢字。
其实,她欠他的,欠的太多太多了,可她,却不知道拿什么去还才好……
如今的安艺早已,爱无能。
“安姨?安姨?”
小晴天望着拿针管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安艺,抬起小手在她眼前挥舞,“安姨,你怎么了?”
安艺仍陷在回忆中,听着小晴天的声音,只觉好似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许久,才顿了顿身子,抱歉道:“不好意思晴天,安姨在想事情,不小心走神了,来,我们先验血了,你抬起手臂,咬咬牙就……”
砰——!
就在安艺抬起针管朝前迈步的那一刻,脑袋忽然一重,脚步踉跄一下,栽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这时,从侧旁蹦出来了一个身着假小子装扮的夏朗朗,她忙跑上前,抱着小晴天便跑,期间不忘拍着她肩膀安慰,“不怕不怕不哭不哭啊,晴天,下次谁再强迫你打针告诉夏哥哥,夏哥哥帮你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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