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和田玉?就铺子那一块长五尺五、宽四尺四三、高两尺二的浅蓝色大碧玉?的确,她刚刚是在碧玉前面站了好一会。
那块玉是人家千万拜托代销的古玩,才收进来没多久,他家爷还不知道呢。
伙计呆了好久,回过神来,人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她就像一阵轻柔的春风拂进铺子,让人来不及对她产生兴趣又消失了。
反身冲进里面,他大叫,“掌柜的……”
一年后——
钵兰掺在鱼贯的人群里一点都不起眼。
厨婢依照规矩,把手里捧着的吃食放在宴客长条桌上,经过几日训练,上场的每个人都敛眉屏气,生怕出错。
出了错要挨鞭子的。
这是我的。钵兰在心里默念,眼角寻到自己服侍的桌子。手中的盅很重,里面装的是久炖的汤,一路走来摇摇晃晃,是尽量小心了,还是差点撞上排在前头的女子。
她退了一步,跟前面的人拉开距离,可是拿捏得不好,背明显的碰到后面的食器。
后头传来抽气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低语,希望后回的人可以听见她由衷的歉意。
队伍因为她起了些微的骚动。
马上,曹总管利箭一样的眼神射了过来。
她知道,训练的时候他警告过了。说要是敢出错,就要她辞工。说辞工是好听,因为要是说赶出门,怕是别家也不收了。
“你是不是该放下了?”从下头传来的声音带着轻佻,像怕人不知道他在说话。“本公子承认自己英俊迷人,不过你也不应该看到忘记工作喔,这样我会心难安的。”
钵兰单眼皮的细长眼睛眨了眨,这才看到只剩下自己手里还有东西,其他的人已经陆续离开。
“庄兄,我们的俊帅是留给美女欣赏的,别这么不挑。”邻桌的男人凑过来,仗着几分醉意,轻浮的往自己满是痘子的脸上贴金。
“丫头,你把脸抬起来让公子我瞧瞧,要让我看对眼,我就把你讨来当小妾。当小妾好过在这端盘子吧?”
钵兰放下食器,收手时不小心碰着一边的酒杯,杯里的酒液很快滴落男子盘坐的腿上覆着的衣摆,华丽的衣裳染上酒渍,他借题发挥了。
“小娘子,你可要陪我一件衣服来,我这可是绣花弄最高级的绣袍,一件要八十几两银子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还得了,来!你抬个头让公子爷瞧瞧……”说着,也不管众目睽睽,油腻的指头就往钵兰下颚伸去。
钵兰想挡那伸来的魔爪,谁知道一旁痘子男先一步看清楚她的脸孔,蹙着三角眉毛,倒退了三大步。
“丑得比母猪还不如,居然出来吓人!”他放大声量,还故作惊吓的拍着没三两重的胸口。
“真的钦…我要去洗手。”
只见那姓庄的连忙把根本没碰到她的猪蹄泡进漂着玫瑰花瓣的水盆子。
简直太污辱人了!她是不起眼,但是他们何必用那么不堪的字眼。钵兰咬着唇,眼看全部的人带着看戏的表情,有谁来帮她?!
“真不好意思,我刚刚如厕,指头不小心沾了不该沾的,就在那盆子洗了手说。”懒洋洋的嗓音伴着高大的男人从正门进来。
他一出现,厅堂的人立刻为之失色。
什么叫做不该沾的?上茅房除了“黄金”不会有第二样东西,庄生原本泡在水盆中的猪蹄子马上结冻。
“乱讲!”
“你也可以当我乱说一通,我刚刚在路上明明碰上送洗手盆的小哥,我还听说是庄公子特地要求的。”
人家说得有模有样,能不信吗?
“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哥俩在跟姑娘说话,没你插嘴的份!”痘子男眼睛长在头顶上…把三分酒意发挥到九分。
高大男子不理会对方的挑衅,颀长的身形往前一站,矮人家一节的痘子男被逼得退了好几步,差点撞上另一侧的餐桌,是其他的客人连忙扶住他,他才不至于出馍,摔得四脚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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