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
“那么,接下来这段时间,都给你,完完整整属于你。但是你得答应我,等到我想走的那一天,不要试图找我,也不必刻意想念,就让一切自然而然地淡掉,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可以吗?”
“可以……问个问题吗?”
“你问。”
“心里,爱着两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苦,难以言喻的苦。心只有一颗,若要切割均分,势必得痛彻心肺,怎么爱都不完整。”
所以,他选择了以死解脱?
她沈默不语。
“向晚,你好久没告诉我,你又作什么梦了。”
“忘了,也不想梦了。”
“不梦,也不找了?”
“我现在想,麻木一点过日子,或许也不错。”
“向晚,他不要你忘。无论是好的坏的,甜的苦的,悲与喜,笑与泪,他都希望你牢牢记着,这才是完整的季向晚,唯有坦然面对那段过去,你才能找回那颗爱人的心,重拾爱人的能力,这样,你的人生才有幸福的可能。”
“他要我……爱上别人?”声音微哑。他,舍得?
杨品璿轻叹。“应该说,他要你幸福。给不起你幸福了,就该放手。向晚,你还爱不爱他,无所谓;爱不爱我,也无所谓,只要认定将来那个可以给你幸福的男人,努力去爱他,就可以了。”
给不起幸福了,所以放手……
她脑海,不断回绕着这句话。
闭上眼,阻绝思潮,翻涌的心绪再度压回心灵深处。
夜半,惊醒。
枕畔是空的。她坐起,赤足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沿路找来,停在透着微光的客厅前,灯下,那背影看来沉重而疲倦……
他在撑,她也知道。
他很痛苦,她也知道。
每日清晨,醒来之前好似承受分筋错骨的折磨,冷汗直冒,她也知道。
他连笔,都握不牢。咬牙,一字字、一行行,毁了,顺手揉成长条状,绕一圈打上结,丢进垃圾桶。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完成的信折好,放入信封,简单的几个动作,无法灵活支配的手却令他做得迟缓、僵硬。
他关了客厅的小灯,她赶在他回房前,无声地躺回床上。
她没看见,是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床上,他张手将她拥入怀中,微沈音律,幽幽邈邈叹息。“晚晚,我心爱的晚晚,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怎么走得开?为了你,我已不惜灰飞烟灭了,我们连期待来生,都不可能,你明白吗?”
每日、每日,醒来之前总要重复一次体肤撕裂的痛楚,他已经很习惯了,真的,一年下来他已非常熟悉那种痛的感觉,是他强求留在人世间所必须承受的煎熬及──代价。
他不能走,至少目前还不能,他必须撑下去!
咬牙,冷汗涔涔,强行将缥缈剥离的灵魂压回躯体,直到新鲜的空气灌入肺腔,他睁开眼,松了口气。
“你醒了吗?”房门口,季向晚定定凝视他,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喘息,还说不上话来。
“早餐吃小笼包,可以吗?”
“你做的?”向晚亲手做的小笼包很好吃,皮薄馅香,美味多汁,是除却柠檬派外,他第二道偏爱的小点心,以前她经常不嫌麻烦地做来让他解馋。
“可以陪我去看海吗?”又挟了几颗汤包到他碗中,她问。
这样的生活,朴实、平凡、温馨,很像小夫妻了,真的很像。
杨品璿评估了下今天的天气,有点风,但是不算太冷。“加件外套,喷剂记得带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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