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六章 情窦初开117（第1页）

黄昊到县城寄信，然后想到电影院想看一场电影。

他看到电影院大楼上的巨幅海报，画得很有感染力，字也写得很漂亮，心里想着这如果是手工画的，那美工肯定是一个高手。因为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是人画的，还是张贴的电影海报。

于是，他跑到售票窗口打听：“我买一张电影票。请问一下，那楼上的电影海报，是画上去的还是贴的现成的？”

当时没什么人买票，售票员也很热情，告诉他：“那是美工画的。”

黄昊顿时有了兴趣：“你能告诉我，美工姓什么，住哪里吗？”

售票员：“姓杨，就住二楼最右边那间房。”

黄昊一听，道谢后凭票进到电影院里面，找到上楼的楼梯，就上到了二楼。

二楼放映室外的走廊上，一个正在乘凉的人，摇着蒲扇，看他是个陌生人，便问道：“你哪来的，找谁？”

黄昊指了指尽头那间房说：“我找杨老师。”

那人说：“他不在。”

黄昊有点失落：“不在？请问他什么时间回来呀？”

那人认真打量了他一会儿，说：“这个说不准。他老婆生孩子，回湘潭老家好几天了。”

黄昊想着要拜这个老师学画画，看完电影，到百货商场买了一些美术用品，回家拿出黄烦艮借给他的一本画报，找到一张女演员剧照，临摹了一张全开的彩色肖像画，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求学信，卷在画像里，找了一些报纸包好，又到县城电影院找美工。发现他还是没有回来，便将画和信从门上半开的窗户，扔了进去。

为了学画，黄昊用父亲的木匠工具，把家里一块白果木砧板锯了一层下来，用刨子刨光滑，感觉既平整又轻巧，又到供销社买了几尺黑帆布和小钉子，请街上的缝裁师傅做了一个布袋，回家后钉牢在画板上，里面可以装一些画像的纸和用具，以便背着它外出给人画像。

一天，黄昊坐在屋坪架起画板，想把门前的风景写生下来。一阵高亢的鸡鸣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只芦花公鸡正在打鸣，结实的鸡爪紧紧地抓住用竹竿扎起来的篱笆，引颈高鸣。红红的鸡冠、尖利的喙、鲜红的颈羽、健硕的胸脯、红黑相间的覆尾羽，整个精气神非常棒。

这只芦花公鸡养了好几年了，一直舍不得杀它，不仅是它每天负责打鸣，还有带领大家到山上觅食，遇到苍鹰袭击小鸡时挺身而出进行搏斗，甚至有生人或野狗来家时，它还大声叫唤引起主人注意。

芦花公鸡打完鸣，从篱笆上跳下来，跑到母鸡旁边，找一些食物放到母鸡面前，母鸡便享受着公鸡的“礼物”，公鸡便爬上母鸡的背。整个过程非常和谐，母鸡并不抗拒公鸡。

过一会儿，一只小公鸡也跑过来想跳上母鸡的背，被母鸡追着用尖利的喙啄它。

这个场景引起了黄昊的注意和思考。同样是公鸡，为什么芦花公鸡能赢得母鸡的顺从，小公鸡却不能？

后来在喂食的时候，黄昊观察到，芦花公鸡先自己吃几口，然后就把食物多的地盘让给母鸡们，把那些试图过来抢食的小公鸡赶走。这种为母鸡护食的行为，不仅在主人投喂的时候，还展现在平时在屋坪上觅食的过程。芦花公鸡从草丛中找到虫子总是“咯咯咯”呼唤母鸡过来享用。

黄昊心想：同样是公鸡，芦花公鸡能受到母鸡的青睐，而小公鸡不受欢迎，是有明显区别的。大致是芦花公鸡声音宏亮，有责任心，该打鸣时马上停止吃食认真打鸣；平时用实际行动对母鸡示好，建立了好感或感情；需要时敢与强大的苍鹰搏斗，保护大家。

他进而思考，这做人是不是也一样呢？一个人是否吸引异性注意或喜爱，懂得照顾对方感受会让人觉得舒服。

善于观察和思考的黄昊，利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从芦花公鸡身上似乎有了关于社交的思想萌芽，对他后来与人相处的方式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与人相处时，懂得换位思考和尊重对方诉求，让人感觉真诚坦荡，容易获得好感。

甚至他从父母身上，也觉得他们遇到不公平时不说话或不敢抗争，也是这个家庭被“看不起”的原因之一。

因此，他认为：自己决不会像父母那样任人欺负，遇到不公的待遇或不平的事，一定要像芦花公鸡一样站出来勇敢表达自己的意见。

另外，他发现那些跟母鸡抢食的、不会打鸣的小公鸡，是最早被杀的。只要家里招待客人或是过什么节日，母亲会告诉父亲逮哪一只小公鸡杀。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是，小公鸡不会下蛋，继续养着算得上是浪费粮食。

黄昊看清楚这一切后，又联想到：做人应该也是这样，要有自己的价值。

这些朴实甚至有些幼稚的想法，影响着黄昊从不成熟到逐渐成熟的过程。后来在他身上发生的几件别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也是有关联的。当然这是后话。

有人通知说收购楠竹，黄昊和父亲在屋后的竹林里砍了一批楠竹，削掉枝条，拖着竹尾巴，很方便就拖到了屋下面的公路上，整整齐齐码好一大堆，卖了四五百块钱。

买家付钱的时候，黄龙朝示意黄昊收着，意思是让他开始当家作主。

黄昊拿了钱，跑到村里的代销店，买了几盒补血舒心糖浆，一大捆卫生纸，还给父母打了几斤散装酒。回家后交给父母，说是让他们补充一下营养。

父亲看到一大堆的卫生纸，不解地问：“你买这么多纸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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