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看的男人,年轻,沉默。他现在在想什么?在盘算什么?他会给她答案吗?
所以,当她给我买了一顶帽子,我几乎能把布料上的每一根经纬线都给认出来。在我们相遇的那个晚上,你递给我一顶帽子,从你口袋里拿出来,我当时还在想,你这个人,看起来干净整洁,怎么会把从河里捡起来的脏兮兮的帽子就那么放进口袋里呢?现在我知道了,不是你把帽子放进去的,是一开始,帽子就在你的口袋里,那是你事先准备好,要用来接近我的东西。
冷杉说:你说的话是一种可能,但我怎么知道你会把帽子掉进河里。万一你不把帽子弄丢,那我不是全都白费心机。
你说的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我正等你来告诉我,你的打算如果我没弄丢帽子,你打算怎么接近我?
话题走得太远,你也没有证据说那是我事先准备的帽子。冷杉把黄油可可端起来,既然你不喝,它也冷掉了,我倒掉了。
你居然还敢说证据。璟反身到玄关鞋柜,她听见冷杉在洗杯子的声音,以及门外永远不散去的,风铃的声音。
鞋柜后面什么也没有,璟吓了一跳,她把手伸得很里面,依旧什么也没有摸到,她侧身,眯着眼往鞋柜后面瞧,果然什么都没有。她怀疑帽子是不是掉到了鞋柜的下面,她趴下,从柜底望进去,也没有。她打开鞋柜,除了冷杉的鞋子之外,没有别的了。
奇怪。
我的帽子呢?璟喊道,别搞鬼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冷杉已经洗完了杯子,流理台那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璟忽然背后汗毛一竖,奔了过去,杯子放在沥水架上,还在滴水,但是洗它的人已经不见了,哪里还有冷杉的踪影?
你人呢?璟喊了一声,声音瑟瑟发抖。她一间间打开房门,就连衣橱都打开了,却依旧没有看见冷杉,璟几乎要怀疑他房间里有密道了,把衣服都扒拉开,橱柜里并没有什么暗门。
璟恨不得要骂脏话了,一方面是出于被冷杉耍了的愤恨,另一方面,她也有点怕,想拿脏话压一压。但她并不会说多少脏话。她叉着腰,茫然地站在客厅里。她想到什么。急着拿出手机,登录校园通讯录。
喂?
喂,是我,璟,我问你个问题。
璟?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我还没
先闭嘴。我问你,上次我们一起划船逃课,我先跑了,你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我还没跟你算账!
那时候,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穿黑衣服的,白皮肤,高高的?
干嘛?
有没有!
说来奇怪,好像有,但我怎么记不太清楚了?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我也不知道,想不起来了,我脑袋疼。你干嘛问我这个,你
璟把电话掐断了。她逐渐意识到,她要面对的,也许,也许
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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