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书书笑了笑,道:「齐师兄你名动青云,青云门下年轻弟子自然以你为尊,我岂敢放肆!」
齐昊大笑,道:「曾师弟太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
田灵儿见张小凡神情有些异样,走了过来,道:「小凡,你怎么了?」
张小凡摇了摇头,道:「师姐,你明日就要和小竹峰的陆雪琪比试,千万要小心啊!」
田灵儿微微一笑,转头向齐昊看了一眼,齐昊微笑不语,田灵儿报以笑容,随即转过头来对张小凡道:「我心里明白,这不,齐师兄道行高深,人又热心,因为和我有些投缘,特地约我出来指点我一些明日比试要点呢!」
张小凡低下头去,许久,涩声道:「师姐,明日你比试时我也正好要与风回峰的彭师兄比试,不能为你喝彩了,你自己小心些!」
田灵儿满不在乎地道:「没关系,小凡,爹和娘都说过了要去看我的比试,再说了……」她脉脉含情地看了齐昊一眼,又道:「齐师兄也会去看我比试的,以他高深修行,经他指点,我一定不会败的。」
齐昊在远处笑道:「那我可不敢保证。」
田灵儿回过头来,冲著他瞪了一眼,随即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白玉也似的肌肤欺霜胜雪,微微透出淡淡粉红,明艳之极,几乎让人看呆了眼。
只是曾书书站在一旁,却分明看到张小凡的眼光脸色都迅速黯淡下去,几乎没有了丝毫生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夜已深,冷月高悬天际。
云海之上,悄无人声。一个孤单影子,徘徊在冷冷月光之中,在淡淡云气虚无缥缈间,漫无目的地走著,走著。
不知不觉,他走上了虹桥,又来到了那湾碧水潭边。水平如镜,波澜不惊,倒映著满天星斗,都落到水里一般。
良辰美景,美不胜收。
但这人却似乎丝毫没有注意这些,只呆呆站在水边,看著水面,彷佛回忆著什么,许久,他的身子忽地一抖,双手紧紧握住,看去很是痛苦的样子。
然后,他缓缓转头,看向虹桥边上的那一片黑暗的小树林,慢慢走了过去。
月光照在张小凡的脸上,有几分凄清。
是不是应该,永远站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静静地看著别人幸福,品尝著自己的痛苦!
远处,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黑暗,悄悄蛰伏在这片小树林中。
「这么迟了,掌门师兄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随著声音,六个身影出现,张小凡躲在暗处,大吃一惊,那是青云山除通天峰外的六脉首座,田不易也在其内,说话的是朝阳峰首座商正梁。
走在最前头的苍松道人道:「听说今日掌门师兄已用通灵术与灵尊试了一下,只怕是有些发现了,要我们前去商议。」
「灵尊」水麒麟乃是青云门镇山灵兽,关系极大,众人听了都不再言语,面色凝重,片刻之后,便行得远去了。
待这些高人走了好久,张小凡才敢从小树林中走了出来,下意识地看了看碧水潭,只见水面平静如常,那灵尊看来早就在水里睡了。
他抬头怔怔地看著天上冷月,正想回去,却又伸手从怀中拿出了那根黑色的烧火棍。
日间曾书书的那番话给了他很大的震动,令他惊疑不已,但此刻他脑海中却全然没有什么其他念头,只浮现著灵儿师姐与齐昊站在一起般配的模样。
他的心里,一直如被针扎一般,而到了现在,却已变成了麻木,空空荡荡,彷佛三魂七魄都散去了。
缓缓拿起烧火棍,在玄青色的表面下,一条条细小的血红色小线清晰可见,如血丝一般,满满分布在棍子全身,连顶端上那颗珠子里也有。
这是不是我的血呢?
张小凡在心里这般想著,在听到曾书书话的那一刻,他几乎立刻涌起了把这烧火棍丢掉的冲动,然而,随之而来的齐昊、田灵儿,却给他心里更大的冲击,令他丝毫不在意这所谓的邪物了。
「哼!」他低低地苦笑:「就算是邪物,那也是威力绝伦的法宝,我又哪有那么好的命,配得上这些东西,和我在一起的,不就是根难看的烧火棍吗?」
冰凉的感觉,缓缓从烧火棍上泛起,在他身体里游荡著,彷佛在安慰著他。
「法宝?法宝?」
张小凡咬紧了牙:「我算什么东西,怎么会用法宝?」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就连那股冰凉气息,也似乎被他这股悲伤惊动一般,一跳一跳的感觉,似乎活跃了起来。
张小凡感觉到了,却全然不放在心上,只当是山风吹来身子冷了。
他缓缓抬头,看著手中的烧火棍,脑海中泛过了当年与田灵儿一同去那幽谷中的情景,一时间恍如隔世。
烧火棍玄青色里的那条条血丝,缓缓亮了起来,像是感应著什么。
张小凡无意间看到,心里咯登一下,吃了一惊,同时想起了白天曾书书的话。在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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