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睡着了,很快进入了沉酣的梦乡。也只有这样,才能使他摆脱无尽的烦恼和难言的苦情,去获取希冀的爱。他的人生结束了,他至死不渝的恋情,并未因此划上句号······他的血液化做了江河、大海,他的泪水化做了涓涓细流,他的骨骼化做了大小不等的山岳,他的毛发化做了树木和青草。从此,这个世界便开始充满生机。
日月运转,四时交替,像这样,世界又不知维持了多少万年的沉寂?忽然有一天,盘古那化做山脉的头颅忽然鼓起一个包来。它逐渐长大,慢慢幻化成了一朵芬芳四溢白色蓓蕾。不知是由于它的馥郁芬芳,还是因为它的雅洁清秀,有一天,忽然引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们就是了然和混沌。了然生得眉清目秀,一头乌黑的秀发流苏般披在身后,一身洁白的着装似在诠释他看透世事的胸怀。而与他同行的伙伴就不一样了,尖削的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嘴摆在头顶上。一副锥形躯体,罩着一身五彩斑斓的服饰。这副狰容已经够吓人的了,却偏偏又在这型体上安排了一套人的四肢;总之,他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造物的安排,还不如说是造物的恶作剧。
一见混沌,了然便迎了上去,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兄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好长时间不见,你还在因我以前的那句玩笑话生气?”“哪能呢?”混沌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沙哑含混,语气中充满了傲慢和冷漠,“大家各过各的生活,有必要生气吗?”混沌在说这话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心想,这诡计多端的家伙,做任何事总是胜我一筹,这次来这儿,不会又是跟我争东西来了吧?
在了然看来,混沌心里有怨恨,发泄发泄也很正常,所以对混沌的无礼毫不介意。接着他又问混沌,住在哪儿,居住条件怎么样?混沌却以“马马虎虎”作答,并没有说出自己的住处,态度冷漠得可怕。了然哪儿会不知道他的住处,不过是无话找话,希望能跟他缓和缓和关系。以混沌的自私,如何会理解了然的用意?见混沌这样,了然索性替他把住处说了出来:“我想你应该住在十二重天吧?”“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哪儿?”混沌颇感意外。“因为哪儿黄金如土、珠宝如泥,以你太强烈的欲望,能不把哪儿作为首先之地?”
“是,你猜得没错,我就住哪儿。”他在回答这一问题时显得很得意,心里在说;“垂涎本人那地方了吧?垂涎也是白搭,要知道哪儿已经姓混了。”受这一意识的支配,混沌变得忘乎所以了:“呵,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哪儿?如果没有地方去,也可以到十至十一重天去住,哪儿也是我的地盘。”“谢谢你,还能为我打算,我也有个落脚的地方,我把它叫做‘了然天’,就在天地相接的一片空虚地带。”了然介绍道,面部表情很淡定,“不过,它远不能与你所占有的地方相提并论。”
听说了然有去处,混沌不觉又产生了另一种意识,心想,以了然的精明,哪会住差的地方?他口头上夸我的十二重天好,没准他那个所谓的‘了然天’比我哪儿还要好呢?如果他哪儿比我哪儿好,我干嘛不住到他哪去,我傻呀?于是他便问了然,具体住在哪个方位,以便也好彼此往来。然而,他得到的答复是,以他目前的修为,还没有能力到哪儿去。一听这话,混沌简直气得发疯。怒斥了然,不讲兄弟情分,故弄玄虚。十二重天我混沌能去,你哪儿我去不了?放心好啦,不会赖着你的,好歹我还有个立足的地方。
面对混沌的一通发泄,了然依然态度平和,面带微笑,“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小器?如果你能住到哪儿去,对我有什么伤害?兄弟,你太小看我了!”“你是谁?我敢小看你?”混沌还是怒气难消,根本没把了然的解释当回事。“好了,为这事,我也不想跟你做太多解释。如果你能去我哪儿,尽管去好啦!”了然态度坦然,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就住在天与地接的交汇处,也是清气与浊气的分水岭。如果不能做到心中无我,就将元气耗尽而死,所以我说你不能去,不是害你。哪儿不是风水宝地,更没有你要的金银珠宝。”“那你干嘛到哪儿去?”混沌还是不相信,把了然呛了回去。“你眼中的宝贝,我把它视做粪土,所以我要去哪儿······”
其实,了然这次来这儿的目的,是想劝混沌,不要有太多的贪欲,因为他知道,这将令他最终难逃劫难。虽然,他也知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的道理,但出于兄弟情分,明知不可为也想为之一试。“兄弟,”了然显得艰难地说,“巨大的利益后面,往往是巨大的陷阱。所以,希望你做任何事之前,最好先权衡一下利弊。”“我知道什么是利弊,不用你来教我。”混沌越发反感了,“只要你不对我的东西有非分之想,就谢天谢地了。”“我对你的东西有非分之想?”了然不觉好笑。
“不是吗?”
“我看你是不是有点想入非非?”
“我不但想入非非,而且还自以为是!”
“看来你是我的一面镜子?”了然无可奈何发出了声冷笑。
“少跟我嬉皮笑脸,没时间跟你扯淡!”
面对混沌的冥顽不灵,了然除了徒叹无奈,也别无他法。混沌的想法就不一样了,他不认为了然是在为自己考虑,而是把他看作是口中夺食的恶魔。对了然的发难,是他眼下唯一能做成功的一件事。以他的个性,如果有足够能力的话,是绝对不会让了然在眼前指手划脚的。这次混沌来这山上的目的,是想攫取面前这朵奇异的花蕾,因为他断定,这花蕾终将会脱胎出一个秀色可餐的美女。眼下,令他心烦的是,了然不知怎么也到了这里?不知这一本正经的家伙,是不是跟自己有相同的目的?如果了然也是为这一目的而来,自己肯定会没戏,这他心里清楚。因此他决定先入为主,让对方知难而退。于是,改变了一种口气,对了然和颜悦色地说,自己发现了一件宝贝。希望了然不要和他争,以免伤了兄弟和气。
“宝贝,什么宝贝?”了然佯装不知地问,脸上带着嘲讽的微笑。
“就是这朵花,我志在必得!”混沌的语气中充满杀气,目的是要对方知难而退。
“它对你就这么重要?”
“当然。”
“为什么?”了然佯装不解的问。
“我想让她去做我的女人。”
“你想让一朵花去做你女人?”
“它是一朵花,但它也将会是一个女人。”混沌说出了他的想法,“我不止一次来这儿,发现这花蕾中裹着的,就是一个五官俱全的美人儿。”他在说这番话时,口水牵着线地往外流。
“是吗?那又能怎么样呢?”了然当然知道这花的来历,不过被混沌看出端倪,令他始料不及的。
“我很寂寞,想让她去做个伴儿,所以叫你不要跟我争。”混沌终于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放心,我不会跟你争······”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一个女人跟我反目成仇!”他打断了了然的话,兴奋得几乎没手舞足蹈起来。
“我不会跟你争,但也希望你也不要有非分之想。”了然这句话一出口,混沌便像火烧一般跳了起来:“为什么?”“因为她是女娲。”了然在做出回答时,走近这神奇的花蕾一看,顿时不觉方寸欲乱、神魂飘摇,她实在太美了。她静穆地站在欲透的花蕾中,恰到好处的五官和身型,就像一曲天籁的绝唱。不过,了然毕竟是了然,经过短暂的迷惑以后,很快便强迫自己转过了身来。然而,混沌依然不知好歹,还在不依不饶地嘟囔:“你说她是女娲?不,我管它是女娲、男‘娲’,我都要定她了!”“放弃吧,不要有非分之想了。”
“你想阻止我?门儿都没有!”混沌急红了眼,像一头被惹怒了的怪兽。
“我只想劝你,别做傻事。”
“我做不做傻事与你无关,只求你离我远点儿!”混沌的态度越来越蛮横。
混沌不听劝告,了然好久也没有放弃,因为,他不愿看到这个人自取其辱,甚至惹来杀身之祸。因此告诉混沌说,女娲是未来的人、神之祖,不是可以轻易冒犯的。何况她还是盘古梦恋的人?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对她有非分之想。混沌本就是一个浑人,除了反感,哪儿会把了然的话当回事?他走近花蕾,将它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觉暗自冷笑,心想,就算盘古那傻大个在世,能拿我怎样,更何况他脑袋上长出的一朵花?你了然要怜香惜玉,讲朋友交情,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以混沌的性情,恨不得杀掉了然,但自知不是对手,只好作罢。但这人杵在这儿不走,始终不是好事,于是改变了一副面孔,祈求了然离开。
见混沌执意如此,了然拿他没法,只得长叹而去。
等了然一走,混沌便折腾起来。他先把这圣洁的蓓蕾上下摸了个遍。又用他令人憎恶的嘴将其嗅了又嗅,继而放肆地大笑了起来。他在笑自己几乎毫不费力的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笑了然的愚蠢,把盘古视做尊神,甚至连他头上长出的一朵花也视为尊神。想到这儿,他又猥亵地一吻花蕾,醉汉似的一指花蕾说:“了然视你为尊神,难道我不是尊神?还说你是盘古的梦恋,可盘古那傻大个已经害相思病死了,难道就不能有个替补?”
他色迷的看着花蕾,不禁再次发出一声狂笑,“依我看,你倒蛮合我的胃口。本来准备把你的头取下来,安在我的项上,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与其杀掉你,还不如和你做个长久夫妻。我混沌虽丑,可既有本领,又有財富,做我的女人,你一点儿也不吃亏。”说到这儿,他退了后一步,然后施展神通,伸出个手指一指,只见一道红光从他指端射向花蕾,洁白的花瓣即刻凋零剥落了,花柱中便露出了一道惊艳的‘梦境’来。这梦境就是闭目凝神、亭亭玉立的女娲。她是那样完美,似乎从她身上去掉一根毛发,也会影响她的完美。混沌虽然没有眼睛,但视物却远胜常人。一见女娲凝脂般胴体,他顿时欲火中烧,整个人都酥了。此刻,他的得意劲儿,简直无以言表,心想,盘古这个倒霉蛋,做了一生的春梦,连这女人的影子也没见到,真是可怜又可悲。还有那个自命清高,自许对过去未来了如指掌的了然,实则也是愚不可及。放在眼前的宝贝不知道去获去,还不厌其烦的说什么,人神之“祖”,盘古的梦中恋人。到时等我把她变成了女人,非羡慕死你不可!
想到这层,他不由得警觉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害怕了然会突然出现,将他到嘴的“肥肉”夺走。等确定没人来与他争竞时,他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女娲身上。他激动的看着这紧闭双眼的美人,心跳得厉害。不过像这样始终紧闭双眼,在他看来,还是不妥,最好还是让她睁开眼睛才好。不睁眼就已经令人神魂颠倒,如果再让她睁开眼睛,只怕连整个世界也将要为之倾倒了?于是,他决定先将她唤醒,然后把她带回家去。然而,当他正准备唤醒她时,又打消了这一念头。他下意识的一摸自己的嘴脸想,以我这形象,她会乐意跟我走?与其让她睁眼恨我,还不如让她永远闭着眼睛更好些。既使要让她睁眼,也得跟她生米煮成熟饭后再说。可当他正准备施法将女娲带走时,女娲的脚下忽然升起一朵彩云,落在地上的花瓣也在这时自动拼合,化做了一条素色的衣裙,罩住了女娲的身体。此刻的女娲看上去,更是高雅端庄、美艳绝伦了。
这一突变令混沌始料不及,但他依然不知好歹,还想把女娲带走。然而,当他的脏手还未来得及接触到女娲身体时,只见她脚下毫光一闪,这丑鬼的一只手臂便应光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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