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实在太累了,累到很想就地一躺,好好的睡上一觉,却为了跟死神抢时间救人,为了不辜负那些满怀期待等着救援的人民,他们只能强迫自己变成不知道累,不知道痛的国家机器,拼劲全力去救人。
不过再心疼,下面有被困的人,他们都得去营救。
既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去救下面的人,那只能用最原始最简单的方法了。
“搬!”李营长下达命令,率先领头搬走下水管道旁边一块沉重的建筑石料。
大家都忙活起来,花了大概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清理到了那块大石板之前。
这里离地面已经很近了,周遭全是这样大块的石板,整整齐齐的压在下面,上面积满厚重的灰尘泥土,看起来跟地面没什么区别,难怪昨天他们救援到这里的时候没发现下面还有人。
众人试着合力抬起下水管道旁的那块大石块,也不知道那大石块是怎么回事,十分沉重,又和周围的石块拼接成一块,让大家无从下手,只能从石板四角边缘,用锤子尖锥,慢慢的敲打出一个小洞,然后大家找来质量坚硬的铁棍、钢制材料,利用杠杆原理,插进四个角落,把那块大石头慢慢的撬起来,再由其他人一同接住,抬到其他地方。
当石板被抬开的那刹那,司南见到了一个已经死去多时,手脚都呈现灰白泛紫黑颜色快要腐烂躯体的男人,紧紧压在另一个被困之人的身体上,那死去的男人身影和衣服都很眼熟。
司南愣愣的看着战士们把那具尸体抬了起来,露出下面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满是黑灰尘土的脸庞。
“幼青……”司南见到那张脸,那微微起伏的胸腔,忽然回过神来,眼泪从眼眶里狂涌如雨下,一下冲了过去,抱住盛幼青,声音颤抖的呼喊她:“幼青,我终于找到你了。”
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在盛幼青的脸上,盛幼青空洞的眼睛渐渐回神,认出她是谁时,眼眶微微湿润,发出微弱嘶哑的声音:“司南”
当救援队把盛幼青一家人扒拉出来,抬到去帐篷区救治时,太阳已经下山,留下漫天的落日余晖。
盛父的尸体在半路途中跟盛幼青他们分开,要抬放去帐篷后的空旷之地。
那里堆积了成排的尸体,只等家属们认领同意之后,一同进行焚烧,避免尸体腐烂造成瘟疫传染。
盛母、盛幼青都恢复了意识,躺在担架上侧面看着盛父的尸体被抬走,两人都发出悲痛欲绝的哭声。
负责抬担架的人劝说道:“两位节哀,你们身体太过虚弱,不宜动弹,先去医治为好。遇难者的遗体一般要放三天以上才会焚烧,你们身体好一点再去看看遇难者也不迟。”
司南无声的陪着盛幼青一家人进入医用帐篷,转头找程溯铭开后门,不用排队,安排盛幼青一家三口救治。
病患区不少在排队的病患家属心里不大高兴,他们有些人在这里排了四五个小时,甚至半天一天都没轮到他们医治,结果人家一来就开始医了,这如何能让他们服气,有几家都站起来想去评评理,闹一闹。
有在帐篷呆了七天以上的病患家属就说:“评什么理,你们知道刚才进来的那个带着两只大鹅的女人是谁吗?她是外科医生程医生的太太,她这一个星期都在废墟搬建筑救人,咱们病区有不少人都是被她救出来的。那三个被抬进来的人,是她一直在找的亲友家属,她好不容易找到他们,她老公是外科大夫,当然可以走后门插队优先医治。有脾气,你们也找一个当医生的人走后门。”
那些想找茬的人听到这话都哑火了,这年头的医生有多稀罕,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如今国土被摧残的不成样,幸存下来的人只怕不到三分二,那些医生不会再像末世前那样按规矩制度办事。
他们就算闹破天也不会有人搭理,还会得罪那些医生,说不定不给他们医治,那就得不偿失了。
盛幼斌则被一根沉重的钢材砸中左臂,整个手臂严重受创,感染严重,生命奄奄一息,只有截去左臂才有生存的机会。
问题是现在没有麻醉剂,如果直接给盛幼斌做截肢手术,不知道他抗不抗得住。
盛母一听儿子要截肢,哭得当即就晕了过去,晕之前一直喊:“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一家人!幼斌他爸死了,又斌也要截肢,这让他一个年轻小伙以后怎么活啊!为什么要留我这个半死不活的病号在世上,让我去抵命,让他们父子俩好好的吧!”
盛幼青的眼泪早在看见盛父为救她,被那块大石板活活压死之后的这一个星期里流干了,在医护人员不断催促她做决定,要不要给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盛幼斌做手术时,她眼睛一闭,做下决定:“做。”
做手术,盛幼斌还有一线生机,不做,她就永远失去幼斌这个弟弟了。
尽管知道幼斌从小比较注重自己的身体容貌,失去一臂,对他来说生不如死。但只要能让他活着,其他的事情,她一力承担。
负责给盛幼斌做手术的是程溯铭,司南相信他的医术,知道医用帐篷没有麻醉剂,而以盛幼斌如今的身体状况,如果不给他打麻醉剂,他很可能受不住活活痛死。
司南趁那些医护人员准备器械之时,从空间里拿出一支麻醉剂,偷偷塞进程溯铭的手里,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救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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