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芬娜显然是不相信顾天佑的话,盯着波耶特质问道:“不是卖命的事情,值得人家给咱们这么多金币?”
拉法说道:“亲爱的萨芬娜,你的担心是不必要的,我们真的是走运了,不但得到了一枚高品质的妖丹,还遇到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愿意帮助我们,顾先生的船上需要一些杂役,他是一位慷慨的绅士,用双倍的高价收购了我们的妖丹,因此我们才有钱替你赎身,而他对我们真的是没有其他要求。”
波耶特补充道:“顾先生打算去联邦,要走古商道,所以需要一些有经验的伙计,我们真的很走运,为了那颗妖丹,眼看就要死在神农会的人手里,是顾先生救了我们,还给了一大笔钱,不但可以给你赎身,就算你从现在起什么都不做,也足够留在神国过上体面的生活了。”
“什么叫我现在起什么也不做也够生活了?”萨芬娜敏锐的把握到这句话中另外的含义,问道:“你们呢?你们六个要离开我了吗?”
波耶特道:“亲爱的萨芬娜,我们要分开一阵子了。”
“你们是要回联邦找治安官报仇?”萨芬娜语气急迫道:“为什么不能带上我一起回去?”
波耶特看一眼顾天佑,没有做过多解释,只说道:“是的,我们有必须回去的理由,如果不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们早就走了,这次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决定跟老板回去,但是船上是否有你的位置却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原来是我一直拖累了你们复仇的脚步。”萨芬娜有些黯然,叹道:“你们全都走了,我一个人又能去到哪里呢?就算有了花用不完的金币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没有说过你们一定要分开吧?”顾天佑忽然插言道:“船上还缺一位厨子,你做饭的手艺怎么样?”
“老板,您真有眼光,萨芬娜的厨艺是第一流的,她做的烤肉和面包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波耶特在神国日子久了,知道神国贵族们的尿性,对这种不贞洁的女人向来是存有偏见的,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要带上萨芬娜一起上船,此刻听到顾天佑开口邀请,意外之余不禁大为兴奋,抢着隆重介绍:“她是我们几个当中唯一读过书的,之前我们来的路上,她可是跟好多古商道上的商队打过交道呢,一定能帮到您。”
顾天佑点点头,道:“现在只剩下一个小问题了,丑话我得跟你们几个说在前头,我全名叫做顾天佑,你们上了我的船就是我天佑城的人了,我的这个团队里没多少民主精神,遇到事情基本上就是我的一言堂,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质疑我的决定,在船上的,不管是什么身份,全都是家人,可以任性些,也完全不必这么战战兢兢尊卑有序,但必须明确这一点。”
“我不喜欢勉强人做事,为了避免日后彼此难堪,如果你们不能接受我的条件,在正式登船前,你们还有反悔的机会,把那枚妖丹留下,拿上金币走人,我绝不留难。”顾天佑肃然道:“可一旦你们上了我的船,就不能够再反悔了,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听明白了吗?”
波耶特没有半分犹豫,肃然点头道:“老板先对我们兄弟有救命之恩,后又帮我们赎回了萨芬娜,上您的船是我们自愿的选择,我们没什么好后悔的,今后,您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顾天佑嘿嘿一笑:“也没那么绝对,真正遇到大事情的时候自然不能含糊了,但是平日里,大家就是一家人,我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这一点你们慢慢就知道了。”顿了顿,环顾其他人:“波耶特的话可以代表你们所有人了吗?”
拉法等人皆无异议,这一点倒是挺难得的。顾天佑满意的点点头,又问萨芬娜:“你愿意不愿意成为天佑城的家庭成员?”
“除了这六个马尼亚男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萨芬娜抿唇点头,耸耸肩膀:“为什么不呢?”
顾天佑道:“好了,现在意见统一了,我作为天佑城这个大家庭的一家之主正式接纳你们为家人,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的规矩很简单,天佑城不需要大仁大义的道德典范,但也绝不接受不仁不义之辈,在这个物竞天择的世界里,对外的时候可以残忍狡诈,但是决不允许用卑劣的手段伤害同伴,遇到了好东西可以抢他吗的,不过不能欺凌弱小,可以无道但必须有德,以上几点包括我在内都必须严守!”
波耶特和拉法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理解这几句话的意思,纷纷肃然点头表示懂了。
“你们光明白了没用,我还得看你们在具体事情当中的作为。”顾天佑笑眯眯看着他们,道:“现在,有一群王八蛋欺负了我们的家人整整十年,现在还要跟我们要一笔赎身的金币,你们知道我顾天佑是最不在乎钱的,但是我可没有花钱买自家人的习惯,我的家人不是商品,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人类的一切行为当中,杀人放火绝对是最痛快淋漓的。人类天生具备盲从性和兽性,天性当中愤怒是最常见的情绪之一。人性复杂,性灵当中充满了争议,道德的力量约束了破坏的本能,人看上去才是个人,可一旦道德的规范被歪解或者被赋予更高认可度的行为标准,比如复仇,又比如革命。
潜意识里,杀人放火的事情人人都想干,只要给一个看似崇高的信仰,点燃这种内在的力量就够了。
顾天佑说,现在有人欺负了我们的家人,还要高价把她卖给我们,你们说说这事儿合适吗?
波耶特兄弟们面面相觑,不能完全确定顾天佑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对他们而言,烈火门已经是顶尖的江湖势力,根本想都没想过要与之为敌,所以都有些犹豫不决。
顾天佑笑着说:“怪我没有表达清楚,那我就直接点,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我给他们钱为萨芬娜赎身,然后你们几个留下那颗妖丹,咱们各奔东西,今后再遇到依旧是陌路人;第二个选择是你们现在就给我烧了这个不仁不义的混账地方,天塌下来咱们一起扛着。”
波耶特相互间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投到了萨芬娜身上。
萨芬娜道:“既然老板把我们当做家人,那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怎么想就怎么说。”
顾天佑笑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萨芬娜道:“这里有很多人,他们只是来找找乐子,这里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可怜的女人,如果一把火烧了这里,烈火门的人固然要吃个大亏,这些无辜的人可也会被连累,这好像有点不符合您之前说的道义。”
野鹤立即附和道:“你说的太好了,我支持你的想法。”
“道义。”顾天佑低声自语了一句,随即冲她笑了笑,转头看一眼野鹤,道:“道兄,咱们打个赌如何?”
野鹤不假思索道:“打什么赌?”
“就赌我现在把萨芬娜拖出去要打要杀,看看这个地方会不会有哪位无辜者站出来替她说句话,不管是这里跟她同病相怜的女人,还是来这里找乐子的无辜者们,如果有一位侠肝义胆者愿意站出来,我就换一个地方找烈火门的麻烦。”
“怎么样?道兄,要不要跟我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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