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小少爷正鼓着腮帮子,眼珠溜圆,被他表哥拦腰抱在懒人沙发上摸狗头,投喂坚果。两人各占一边,同仇敌忾。
王子芥怒目而视,片刻后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表弟,咱斗不过他,忍一时海阔天空。”
许子芩把塞了一嘴的腰果嚼得咔咔响,如同咀嚼那人的骨头般咬牙切齿。
泄了气,只得抱着他表哥:“我和你睡一屋吧?”
表哥吓得腿一缩,跳得老高:“小少爷,你饶了我吧!你想烧得死去活来,我可不想被我妈扒皮抽筋,你这回感冒还没好踏实呢。”
他就是不乐意和那人住一屋,虽然这几天里里外外秦鸯给他做了不少思想功课,好话歹话说了个遍。
就连血缘关系都搬出来唬他:“你俩有四分之一的血缘关系呢,小降今年18岁,比你大一岁,按年龄你得叫他哥。”
什么狗屁哥哥,有这么对弟弟的吗?
小少爷又抱着他表哥一顿撒娇,甚至都风风火火冲到他表姐房间去求情,但结果已成定局,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白降在书桌上摸索了半天,没找到台灯按钮。书包往桌上一砸,已然没了兴趣。
房间灯太暗,又不好直说,心想:这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是做贼心虚?还是见死光?
手机叮咚一响,一条消息震动。
【惊蛰:降哥,明儿你还来吗?如果脱不了身就算了。】
【大白:来。】
垂眸回完消息,余光便扫到了手腕上的雕刻铜环。
他抚了抚,晃了神。回了几条白露的问候,便抱着手机,找了段昆山腔倚靠着飘窗听起来。
腔调缠绵婉转、柔漫悠远、顿挫疾徐、咬字吐音都颇具行云流水之势。
窗外天空染了墨色,被繁华灯景照得通明,他眸光在远处银行的巨大led灯处逡巡,侧脸反了一层柔光。
黄北子巷就落在那巨型建筑身下。
城市光影交错,却唯独像个偏心的孩童顾此失彼,破败苍凉的老街巷道犬牙交错,筒子楼一排连着一串,似是连成一道围墙抵御城市发展的进程。
年仅十八的少年在别人懵懂无知,躲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便就在想:如何能在这座城里安身立命,而不是像现在靠人施舍,摇尾乞怜。
他被白露送到秦家的前一晚,许老头对着白露破口大骂:“他是你儿子!就算你供不起他!那我来养!豆浆油条每天也能挣点养家糊口钱!
送走他,谁今后给你养老送终?你还指望你这一副病秧子身体能找到什么新人家吗?”
许老头那一席话在他耳边响了又响,挥之不去。
他不恨白露,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家的儿娘不疼?他只恨中年夭折的男人活活拖死了这个家。
客厅的钟响了十下,许子芩和他表哥聊得唇干舌燥,顺带着把作业搞定,被他表哥赶出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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