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郁青睁大眼睛,猛退三步,“不不不不……我晚上回去自己看。”
她牛仔裤里穿的是秋裤。
在陆西陵面前把秋裤挽起来?
那不如让她去死。
陆西陵脱口而出以后,也意识到了不妥,看她慌张失措,他便不再说什么。
到了停车的地方。
陆西陵拉开驾驶座车门。
“不是让司机送么?”
夏郁青问。
陆西陵懒得扯幌子,只说,“上车吧。”
看电影的商厦不远,只有十分钟车程。
陆西陵手臂搭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淡淡地问:“你除夕在哪儿过?宿舍?”
“我想在清湄苑借住,可以吗?”
“我说过那地方你可以一直住着,不必每次都跟我请示。”
陆西陵看她一眼,“就你一个人?”
“一个人蛮好的。”
夏郁青笑一笑,“其实不太喜欢过年。”
“怎么?”
“过年就我跟伯母两人忙前忙后,大伯、堂哥他们这些男的只管吃喝打牌。”
夏郁青提到家乡的陋俗,会有一种羞耻感。
她曾经有一次提过这事儿,说很不公平,大伯一阵嗤笑,说有的地方女人连饭桌都不让上,至少我们这儿没这规矩,知足吧。公平?那要不叫你伯母跟我换换,让她来养家糊口,我来洗衣做饭。
她说,你打牌输的钱,是别人资助给我的生活费。
大伯气得直接掀了桌子,说没有我收留,你早饿死了,还等得到人来资助?你吃我的住我的,那钱交给我是天经地义!
后来,夏郁青就不会再做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了,只更加坚定了自己一定要走出去的决心。
“有压岁钱吗?”
陆西陵问。
“外婆在的时候有。”
路程太短,好像没聊两句就到了。
陆西陵真想问的话,没问出口,仔细一想,也不知道怎么问。
是她的私事,好像也不关他这外人什么事。
夏郁青一直留意着窗外,看见了程秋荻站在商场大门外的身影,忙说:“停在这里就可以了。”
陆西陵踩下刹车,靠边停车。
她拿上包,拉开车门,对他道声谢。
他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看她下了车,迈上路肩,朝大门口小跑而去。
她在一个女生跟前站定,两人兴高采烈地说了几句什么,紧跟着,那女生挽着她的手臂,一块走进了那灯火煌煌的大门里。
陆西陵无端地想到一件往事。
明明似是很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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